柳夫人問:“終身圈禁?不……那比死了還要難受,我了解君然,他那麼向往自由的人,他滿腹才華,怎麼能一輩子失去自由呢?”
“那就要怪你自己了,如果不是你欲壑難填,野心勃勃,就不會連累自己的兒子!”宋君戍可沒有絲毫同情柳夫人。
“怪我?憑什麼怪我?我的兒子也很優秀,為什麼他不能繼承宋國江山?他出生比你高貴,他哪裏不如你?無非是勝者為王敗者寇,現在我們失敗了,你才有資格在我麵前耀武揚威,若是那天我們勝利了,今日哭著來求人的,就是你了!”
柳夫人絲毫沒有悔悟的意思,依然覺得自己隻是差了一些運氣。
宋君戍嗤笑,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不過你說的對,勝者為王,所以現在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
“你別忘了,你母妃的毒還沒有解!”柳夫人怒道。
宋君戍道:“除了你之外,難道就沒人知道怎麼解毒嗎?孤來見你,無非是想要給你個機會,你要是不識時務,那就休怪孤不講情麵了!”
“你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的親兄弟,君然沒有對不起你,你忘了,你小時候受盡欺淩,他還曾經拿點心給你吃,替你求過情,你都忘了嗎?”柳夫人不甘心地大吼道。
宋君戍道:“孤沒有忘記,所以才來見你,才想要放他一馬!”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圈禁他?”柳夫人問。
宋君戍道:“因為他是柳家的外孫,是你柳夫人的兒子,是這次謀反事件最終要推上君位的人,就算孤不追究他的過錯,他自己如何自處?如何麵對父王和滿朝文武?會不斷有人用此事來攻擊他,牆倒眾人推的道理,你不懂嗎?”
柳夫人震驚地看著宋君戍,道:“隻要你不追究,你不害他,別人為什麼要害他?”
“這些年,你柳家得罪了多少人,你心裏應該清楚,你在後宮又樹了多少敵,你也清楚!”宋君戍淡淡地道。
柳夫人踉蹌了一下,終於是什麼都說不出口,跌坐在地上,絕望地流著眼淚。
宋君戍道:“我能想到唯一讓他活下去的辦法,就是圈禁他,讓他徹底失去利用價值,讓他成為一個隱形人,這樣既不怕將來有人利用他再做文章,也不怕那些明槍暗箭了!”
柳夫人點點頭,哽咽道:“我明白了……明白了……一線牽的解藥,給你!”
柳夫人告訴了宋君戍解藥藏在哪裏,然後顫巍巍地走向了懸掛著白綾的地方。
凳子早已擺好了,白綾的繩索也打好了結,懸掛在房梁上,風一吹,還微微擺動起來。
柳夫人的內心,湧起無限的悲涼。
她回憶起自己的一生,回憶起自己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
“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若是真的隻想寵愛一個人,何必要三千佳麗當陪襯?不若隻娶那一個就好了,平白讓那麼多無辜的人錯付癡心,痛苦終身!”
柳夫人苦笑一聲,將脖子伸入白綾的環裏,足下一蹬,凳子轟然倒地,發出沉悶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