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拍拍裙角,站起身,打算找個地方落腳。
看了看天空飄起的幾縷炊煙,轉身往村子那頭走。
之前那車婦也駕了有六公裏的路,鼻子抽了抽,空氣一股潮濕潤澤的氣息,瞅瞅天上的雲,回城裏也來不及,隻能就近去村子了。
慢悠慢悠的走在路上,大約半個小時左右,林中一座矮小的土地廟出現在麵前。
眸子眯眼笑了下,靈動的逼人。
剛踏步進人破屋,身後就響起了轟隆的雷聲,伴著春雨簌簌。
晨曦理理衣服,找了快幹爽的地,席地坐下。
從懷裏掏出在船上買的火折子,吹燃,升火。
“霹!躂!”黑暗中傳來稻草燃火的聲音,晨曦伸手過去,輕輕摩擦。
打開包裹,拿出裏麵的麻衣外衫搭在腿上,盯著土地佛石像腳邊的水坑發呆。
…
“軲轆,軲轆…”車輪碾在黃石泥土上的聲音,在晚春細雨的朦朧裏,從門口傳來。
晨曦睜睜有些酸澀的眼皮,筆挺的大樹在雨中屹立,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一輛簡單寬敞的馬車行駛在小道上,黑漆木檀上雕花繪物,周身沒有過多繁瑣的修飾,車前坐了兩個穿著蓑衣,駕馬的人,車旁跟了個騎馬的高大女人,指著馬進入屋子。
馬車左邊一個一米七左右身高,臉色陰柔的男子一進屋,立馬跳下,將身上濕透的蓑衣脫下,掏出懷裏的手帕快速擦幹手,搬下車沿被保護的幹潤的腳踏,掏出一張嶄新的手帕搭在上麵,躬身等候在旁。
馬車另一清秀男子看了晨曦一眼,禮貌的點頭,在附近找了個幹爽的地方,升火鋪地。
晨曦支著下顎,慢調調的注視那兩人的動作。馬上肌肉緊繃的堅毅女子下馬,尊敬的向馬車方向躬身,隨那陰柔男子一起等候。
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房梁。
搖搖腦袋,眯眼笑。
唔,來大人物了呢。
琥珀眸子閃了閃,亮的驚人。
馬車裏傳來輕微的摩擦聲,一隻指骨修長的手指撩起車簾,黑發滑過,帶起一片流光。
眸色呆了呆,男子一襲月牙白紫金鑲黑長袍,雍容華貴,雙手攏在衣袖裏。
一頭黑澤柔順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腦後,額前幾縷細絲垂下來,慵懶而尊貴。
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蘊藏著天地間最純粹的黑,奪盡了一切光澤。
斜飛的英挺劍眉,五官刀刻般俊美,蒼白細膩下,削薄的唇殷紅似鮮血。
注意到前方火熱的視線,男子抬眸看過來,晨曦楞了楞,墨染的深潭荒蕪的可怕,涼薄沁骨,卻溫潤柔軟的仿若輕雲,溫暖的醉人!
這個男人……
晨曦輕輕挑挑眉梢,正好與男子掠過來的眼角對上。嘴角綻起燦爛的弧度,男人本來快掠走的視線,稍稍停頓,再度望過來。
眼前女子體態纖弱,暗灰的膚色下一雙琥珀眸子,目光純淨如水,像是不沾染世間任何雜汙,剔透美麗。
容傾蹙了蹙眉,薄唇緊抿,黑眸快速滑過一絲暗茫,又回歸平靜。仿若深淵的寒潭,平靜寂寥。
容傾收回目光,伸手搭上陰柔男子的手。
唔。晨曦抿唇笑笑,從包裹裏掏出個紅番茄繼續啃。
真甜!
……
春雨來的急,去的也快。很快,屋外纏綿的細雨消減,常青樹滴答滴答落著雨珠。
木料燒燃的劈啪聲,烤雞的香味飄散,悠悠纏進鼻尖。
“咕嘟!”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以至一直安靜做事的三人都掃來一抹眼風。
晨曦尷尬一笑,端正坐姿,衝容傾咧嘴笑,專注的看著坐在毛毯上,一身貴公子模樣的優雅男子。
“放肆!”陰柔男子狠瞪雙眼,陰厲的單鳳眼鬼煞一片,看著晨曦緊盯容傾那色眯眯的視線,神情扭曲陰森,上前一步,右手微抬,指尖輕捏。
容傾放在火堆旁的修長指尖微抬,壓下詩音彈出的氣流,無視詩音略帶委屈的神色,複又專注注視向火焰。
詩文秀氣的眉頭輕揚,示意詩音坐下。轉頭向晨曦露出溫和一笑,抱歉的點點頭。
伸手接過龐念手中的烤雞,削下最好的部位切片放入詩音手捧的白玉碟,恭敬的遞上鑲金玉白筷。
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冒出來的!
晨曦滿囧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咦~真是享受!
火熱的盯著那焦嫩光亮的肉片被白玉筷夾起,移向殷紅潤澤的薄唇,
“咕嚕!”響亮的口水聲和著肚子的交響曲繞梁一轉直衝烤雞。
“呲”土地神像上方房梁滑過一聲摩擦木料的細微,牆壁隱隱有黑影晃動了下,又恢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