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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帶回了人,就算她是主動的去求娶,又有何妨!誰能去說一聲不是不成!
當真的是這些年來的容忍包納讓他肆無忌憚的無視她這個做主的人了嗎。還是他依舊認為自己還會無條件的寵著他,自欺欺人的認為她兩還是恩愛無疑?!
猛的喘息了幾下,布滿血絲的雙眼死盯著眼前的人,試圖從中看出一點點的在意,一絲絲的難過。可惜,什麼都沒有……
狼狽的握緊了袖套裏的雙手,青筋繃的骨骼突出,抑製住瘋狂的想要去抓住這個雲淡風輕的男人的衣領。
撕下那層讓她惡心憎惡的表皮,看看那裏麵是不是像她想象的一樣是堅硬灰茫的一顆隻是用來跳動的東西!
他不是很愛她嗎,怎麼現在一句責問的話都不說了……
哦,是了,人家都有了後家了,怎麼還會看上她這用的都快‘爛’的人了!
“妻家該去看看曉燕公子了。”看著女子扭曲的臉,楊昕無波的雙眼蕩起了一絲不若察覺的漣漪,漸漸的歸於一片死寂般的沉靜,輕輕的開口道。
“嗬……嗬……”
楞住的人譏誚的笑了出來,蒼白的嘴唇顫抖了一下,僵硬的雙腿無意識的挪動著。低下頭看了眼門口花開的燦爛的向陽花,猛的轉身大踏步離開了……
冰冷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滑過衣角的光線閃耀的照射進尾隨著的雙眼裏,刺眼的讓無動於衷的雙眼酸澀起來,靜靜的滑下晶瑩的水珠,滴落在青草茂盛的葉尖兒上,顫顫巍巍的溶進泥土。
站在牆側的奴兒看著那抹倚靠在窗框上淡然淒清的身影,張嘴開了開,靜默了半響,又無聲的閉合上。
抬頭看著頭頂上火辣辣的太陽……
真是無私的很啊,連他這個肮髒角落裏都能被仁愛到,怎麼就不能閃耀多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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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小心翼翼的喊話打斷了靠在躺椅上悠然曬著太陽的男子。
楊昕恍若隔世的回過神,看著靠近自己低聲說話的人,蹙了蹙眉,楞了楞,反倒自己笑出了聲。
“怎麼了?”微微沙啞的嗓音暗示著主人並不若表麵看上去那般清雅無聲。
“家主讓您去一趟宗堂。”晏兒擔憂的看著主子有些蒼白無力的臉色,輕聲的說道。
楊昕柔軟的身體僵在原地,半響,抬了抬被陽光照的略微透明的手指,站了起來。
晏兒急忙上前扶住男子晃動的身軀,小心的伺候著穿上鞋襪,拿了一個暖囊放進楊昕懷裏。
……
紅木雕飾金絲雀的楠木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味,屋外一顆桃花樹正開的繁盛,簌簌的往下掉落著細細的花瓣。屋內並沒有放置一些顯貴的名器,畫展,整個大堂都給人樸素簡約的味道。
楊昕被晏兒扶著來到祠堂,緩緩的坐到一個鋪著絨毛毯的座椅上,環視了一周,唇角勾勒出一絲略帶苦澀的弧度,低垂下頭,看著地板上光滑美麗的花紋,靜靜的等候著。
“郎君,家主……”晏兒看著自家主子的背影,諾了諾,張口想打斷沉悶的氛圍。
未說完就被楊昕的一個眼神製止住了,“晏兒……不該問的不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