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這個年輕人的笑容,她看一眼就像吐,雖然沒有證據,但她知道自己丈夫的死和他們脫不了幹係,她想用最惡毒的語言最凶殘的手段把這個年輕人漂亮的臉抓花讓他不得好死,但他們還有孩子,為了孩子,她不得不擠出笑容,接受仇人的施舍……
“不用跟我說謝謝,周叔是我的長輩,我對他是很愛戴的。”說完,他還走過去逗弄了一下兩個孩子,嘴裏還讚歎的說道:“多可愛的孩子啊!吳姨,不知道你們以後有什麼安排?這個諾大的中海,生活實在是不容易啊,要不然這樣,我派人送你們回老家好不好?”
“你們的錢在中海可能生活得很艱難,但在老家的話,買一間小房子,做點小生意或者買幾畝田,慢慢把孩子拉扯大,多好啊!”
吳紅梅低頭:“多謝王少。”
“都說了不用給我說謝字了嘛!”王昊宇搖搖頭,朝外麵招了招手,外麵立刻進來一個中年女人,他指著這個女人道:“這是劉會計,我還有事,不能長時間的待在這裏,就讓劉會計在這裏幫幫你們吧,有什麼需要,你就直接跟她說,千萬別客氣。”
劉會計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身材幹瘦,雙眼細長,嘴唇單薄,給人無比刻薄的感覺,她進來之後也不說話,就那麼站在了房間中,一動不動。
王昊宇帶著他的一群保鏢走了,如果不是必要,他真的一點也不想待在這樣的地方,這裏是屬於弱者的地方,不是他這樣的人應該踏足的地方,平白汙了自己的腳。
王昊宇剛走,劉會計就站了出來,嘴角扯動,露出一個僵硬恐怖的笑容道:“現在公司安排的車就在外麵,我們現在就收拾東西好不好。”
嘴上說得內容是好不好,但用的語氣卻是陳述句,好像在表達一個事實一個命令一般,她也知道這些,但她卻懶得去掩飾什麼。
不過是一群孤兒寡母而已,又能做什麼?
吳紅梅的眼睛又紅了,但她緊緊的咬著嘴唇,拚命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是周運的妻子,就算不能陪著他去死,她也不能給他丟臉讓別人看不起。
接下來,吳紅梅就開始收拾東西起來,他們其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的,幾件半新不舊的衣服,一些日用品而已,其他的破舊東西,比如沙發和床,還有那台舊電視機,吳紅梅雙手撫摸著他們,眼神無比的溫柔,這是他和他的丈夫一起在舊貨市場買回來的東西。
這個沙發買回來的時候是破的,表麵連蒙皮都沒有,是她親手一針一線把蒙皮縫上去的,她在做這個的時候,他的丈夫在給那個隻有三條腿的床裝上第四條腿,而那個電視機,是大學學文科的他,捧著一本《電視機修理技術》研究了一個星期,這才把它修好的。
滿滿的都是沉甸甸的回憶……
在這個過程中,麵無表情的劉會計也不說話也不幫忙,就是站在一邊,雙眼死死的盯著她,就連她中途上廁所,她也麵無表情的擠了進去。
吳紅梅知道反抗沒用,所以她沒有反抗。
就在這時,又有一陣敲門聲傳來。
“請問,這裏是周運先生的家嗎?”
吳紅梅有些驚訝的抬起頭,劉會計皺起了眉頭,一雙幹枯如同雞爪子一般的手無意識的抓向了手上拎著的包。
這次來的,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