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楠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耐心,你知道……”他抬起修長的手,緩緩的扼住了她的咽喉。
沈鬱楠坐在地上生猛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喘氣,前方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汽車呼嘯而去。她的眼前始終回蕩著雷君睿離開時那冷冽的充滿複雜的眼神,最後拂袖而去。那一刻,她真的以為他會殺了她……多麼不識好歹的女人啊。
薔薇似乎開的更絢爛了。
她的意識被花香熏得有些模糊,為什麼他要做這麼多?她怔怔的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任憑耳邊的風不斷回蕩。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她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偌大的莊園裏似乎隻有她一個人,驚悚的感覺頓時包圍了她。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胡亂的擦去臉上不知何時流下的沁涼液體,她趕緊接了:“喂。”
“喂,我是冷依兒。”冷依兒飛快的報上了家門。
沈鬱楠在離開之前將自己的手機號給了冷依兒。
“嗯。”沈鬱楠應道。
“他醒了。”冷依兒直接說。
“真的嗎?”心中一直懸著的大石終於稍稍落了下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傷的。如果不是因為他,也許現在躺在那裏的那個人就是她了。
冷依兒沉吟了一聲,沈鬱楠似乎聽到電話那端混亂的聲音,聽得不是很清楚,冷依兒匆匆道:“我先掛了。”
沈鬱楠拿著手機,再次回頭望了薔薇花房一眼,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莊園在郊區,沈鬱楠走了很久才攔到一輛出租車,等她回到宮耀霆家裏的時候,東方已經露白。
她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利用冰箱裏僅有的食材熬了一鍋粥便去了醫院。
然而,病房空蕩蕩的。
沈鬱楠驚詫的跑去詢問值班台,被告知的結果卻是宮耀霆剛剛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她吃驚不小,那樣的身體怎麼能出院呢?
護士小姐很是同情的看著她。
沈鬱楠默默的往回走,心中的擔憂卻慢慢的滲透出來,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但是又擺脫不掉。
不過最後,她去了另外的地方。
環境清幽的林蔭小道上,不少早起的老人正在打太極,也有三五成群的人在喝茶在下棋。沈鬱楠淡淡的朝他們點頭,迅速的往最裏麵走去。
在門口站著,舉起的手又放下,她的內心像是做著劇烈的掙紮。
“沈小姐?”身後忽然傳來欣喜的叫聲。
沈鬱楠隻得尷尬的轉過身來朝她笑笑:“你好,劉護士,我媽她……”來人是這裏的護工,也是昨晚打電話給她的人。
“沒事,已經沒事了,讓你擔心了吧。”劉護士拿著臉盆低聲說道,“昨晚給你打電話之後就來了好幾個男人,把這事兒處理了。”
沈鬱楠點點頭,來的人就是雷君凡。
“那她現在……”
“還在睡覺呢,昨晚鬧了一夜,好不容易才打了鎮定劑安靜下來,你來的早了點,要不我去叫醒她?”
“不用了。”沈鬱楠搖搖頭,“我看看她就走了。”
“那好吧。”劉護士點點頭,為她輕輕的打開了房門。幹淨整潔的房間內米黃色的窗簾映襯著清晨的陽光暖融融的灑進來,天藍色的床上睡著一個頭發蓬亂有些麵黃肌瘦的女人。
劉護士說:“我還沒來得及給她好好梳洗。”
“沒關係,讓我來吧。”沈鬱楠接過她手上的臉盆,示意她先出去吧。
劉護士明白,將房間留給了她們。
她的母親很消瘦,長期癲癇的狀態令她形容枯槁。
沈鬱楠擰著毛巾細心的替她擦拭手腳,垂下的眼睫蓋住了所有的心思。人生有些事情注定的,比如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出身。所以即使再苦再累,沈鬱楠也從來不曾抱怨什麼,隻是偶爾她會想,如果拋開了這一切,她是不是就不會活得這麼累了。
正當她放下毛巾打算去換一盆水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
沈鬱楠一驚,趕緊跑出了病房外。
一看號碼,竟是宮耀霆打來的。她抓著手機突然陷入了兩難,到底是接還是不接呢?她猶疑著徘徊不定。
不過最終還是接了。一接通就聽到宮耀霆在那邊咋呼:“沈鬱楠,你跑去哪裏了,怎麼現在還不見人?”
沈鬱楠莫名,聽他中氣十足的罵人聲諷刺道:“看樣子你已經沒事了。”
宮耀霆沉默了,也不知幹什麼,他的聲音突然又變得虛弱起來,還連帶著幾聲呻吟:“哎呦,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