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處,已經有人在等著,看到他便恭敬的叫:“總裁,車子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他點頭,將手上的包和大衣交給他,自己則步履矯健的出去。雖然難掩倦容,背影卻如昔挺拔。二十四歲的年紀,他非但不稚嫩,反而深沉的可怕。
他回頭看了一眼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助理,叫道:“何助理,你打算在這裏當雕塑?”何卓涵打了個寒噤,匆匆跟上。
“總裁,現在先送你回去嗎?”助理從後視鏡觀察他的表情。
他還沒開口,手機就響了。他看著上麵的號碼,難得露出一些欣慰的笑意。
“霆,回來了?”是恒廷閻的聲音。
他說:“是啊,剛下飛機,有事?”
“沒什麼事情,就是我跟煜想你了,想叫你出來聚一聚,有時間嗎?”自從四年前宮氏遭受那一次毀滅性的打擊之後,他背負了所有的責任與壓力。再加上那人的離開……他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儼然一個工作機器。
他頓了頓,說:“好,老地方嗎?”
“是,那我們等你過來。”
掛了電話,他吩咐助理:“去皇朝會所。”
“可是總裁你……”
他掃了助理一眼,助理便乖乖閉嘴,將車調整了方向。
真的,很可怕的眼神。那種冰冷到極致的寒,讓人不寒而栗。
何卓涵不敢再多言,專心開車。
而坐在後座的人,卻對著窗外的景色愣愣出神。
車子剛巧停在紅燈處,隔著密集的車流,他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孩騎車在人行道上飛馳,臉上是燦爛的笑容。
年輕。真好。
原來蒼老不是一種年齡,而是一種心境。
鬱宸雖然關注著前方的路,但是更多的卻是看著兩邊的景致,所以車子沒停住,衝了出去。
紅燈換綠燈的瞬間,幸虧何卓涵的車子開得不快,這才危險的刹住車。
“對不起,對不起”鬱宸飛快的舉手示意,將車子退回了原位。
“怎麼了?”宮耀霆抬眼朝外看去,就看到一個男孩不停的低頭說著什麼。
“沒什麼,就是差點撞到他。”何助理心中後怕一把,擦擦冷汗,幸虧刹車及時。
宮耀霆點點頭,不經意又看了那男孩一眼,他隻留給他一個側麵,很陌生,又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看過。車子開了,那個人影也越來越模糊。宮耀霆心裏打了個突,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隻好作罷。
何卓涵見他深思,不合時宜的提醒了句:“總裁,夫人讓我提醒您別忘了今天晚上還要跟冷小姐一起吃個飯。”真是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上拔毛……何卓涵恨不得縫了自己的這張嘴。隻是……
宮耀霆嗯了一聲,似是才想起來說:“卓涵,你下個月是不是有假期?”
“是啊,”何卓涵突生一股不好的預感,“總裁,你知道的,我……”
“行了,下個月會很忙,我需要你替我跑一趟非洲,看看那些進口的鑽石到底怎麼樣。”一句話,成功的堵死了何助理心中所有的企盼。
“總裁,我隻是替人辦事而已。”
宮耀霆對其充耳不聞,這些年,他早已經學會了喜怒不行於色的本事。
見他的心思已經不再自己身上,何卓涵這次倒是識趣的閉了嘴。隻是他的假期……他隻能在心中嗚咽一聲,馬爾代夫的沙灘,陽光,比基尼美女……
皇朝會所到了。
宮耀霆交代他先回公司,到時候再來接他。自己則信步跨入了保安嚴格監控的門所。
偌大的空間內隻有靳聖煜和恒廷閻,他們分別占據著沙發的兩端,看著宮耀霆進來,沒有起身,隻是慵懶的笑了笑。
將外套脫下隨意的搭在沙發上,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
靳聖煜噙笑看著他說:“霆,看起來氣色不是很好啊。”
“別提了,要是讓你一個月之內將世界各地都飛一遍,我看你氣色能好?”
靳聖煜與恒廷閻對望一眼,恒廷閻接著說:“可是我聽說那些事情都是你自己要去的,其實你完全可以派底下的人,何必事事親力親為呢?”
宮耀霆的表情頓了頓,有些古怪的說:“閻,你懂得。”
四年的時間,除了靳聖煜功德圓滿,有了嬌妻愛女之外,剩下的兩人,皆是孤家寡人。也許是因為被說到了傷心事,恒廷閻也跟著沉默了。
靳聖煜拍了他們一人一掌:“行了,我是叫霆來聚聚的,不是叫你們來傷感的,我們去打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