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趕忙從自己懷中遞給霸王花一塊帕子,霸王花伸手接過,淡漠地反複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霸王花道:“眾位官差尋我,是為何事?”
身側的捕快們全都驚了,此時不由全都湧到了捕快頭兒的身後去,一邊關切問著自己老大的傷勢,一邊十分心悸地看著霸王花,仿若是在看一個恐怖的魔鬼。
眼看自己的老大疼地渾身大汗淋漓,臉色慘白,連句話都說不出口,身側一個膽大些的捕快便站了出來,對霸王花道:“楊家小廝舉報,說是親眼目睹新月教之人殘殺楊家嫡子楊修,致楊修慘死。閣下身為新月教教主,還請隨我們走一趟!”
霸王花眼中閃過一絲譏誚,他略抬了抬下巴:“帶路。”
七七跟在霸王花身側,眉頭愈加緊蹙起來。她壓低聲音道:“一路行來,都平安無事。我還奇怪這個王衡究竟什麼時候會動手呢。沒想到原來是在洛陽等著我們。”
霸王花道:“自古以來,江湖官府從不互相幹涉。除非江湖人牽扯了政事,官府才會接這等訴訟。”
七七一愣:“你是說……”
霸王花側頭看她一眼:“隻怕王衡早就和洛陽提督打了招呼,順便塞了些銀子。所以,洛陽提督才會把這狀事接得這麼爽快。”
正如霸王花所言,這位王衡確實早就給提洛陽提督飛鴿傳書說了此事,而且不單單是洛陽提督,就連楊修之父楊守臣,在事發的當時,王衡都派了幕僚去親自說明了。
自然,楊守臣是個暴脾氣,一開始幕僚說要楊修的一條命時,楊守臣險些沒有當場氣暈,可這位幕僚又對楊守臣說,一個沒用的兒子的一條命,換給你江南絲綢的通行,你看如何?
於是,楊守臣瞬間覺得自己的腦地不暈了,也不生氣了,並且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沒用的兒子總算是給自己帶來了一些幫助,也算是他撫養他多年來的一點回報了。
所以,等小廝帶著肩膀上的傷口一路屁滾尿流跑回主院,向楊守臣彙報這件事時,楊守臣便十分急忙得拉著這個小廝要去官府報案,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兒子究竟是怎麼死的,死相如何,更是完全沒有想到要派人去給楊修收屍。
然後,已然得到消息的洛陽提督,當即便封鎖整個洛陽城,再派人去抓霸王花和七七。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連一絲停頓和疑惑,都不曾有。
所以眼下,等霸王花和七七終於走進提督府的大門時,整個提督府已然燈火通明,一派肅色。
更奪人眼球的是,此時的朝堂之上,擺放著三五道酷刑刑具,兩柄特製的倒刺實心板,以及一份早已擬好的認罪書。
霸王花見狀,麵無表情,心中卻不由想著,這些年自己皇兄都招了些什麼酒囊飯袋在當地方父母官,實在是荒唐至極。
身後的衙役和捕快都不敢靠近霸王花半分,所以此時乃是霸王花和七七並排走在前麵,捕快們則跟在他的身後,且微微拉開了一點距離。
一直走到府內,正中暗紅色官桌透著一絲肅穆氣,官桌上方,乃是一塊刻著‘清慎勤’三字的匾額。
霸王花和七七站在衙內,看著坐在官桌後的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看上去約莫四十歲上下的樣子,威嚴刻板,乃是十分常見的官家之相。隻是那雙眼中偶爾閃過的暗光,硬是給他增添了一絲猥瑣。
洛陽提督名叫王晉陽,早年靠科舉而入了仕途,憑借一套見風使舵的手段,倒是讓他把官路一路順順坦坦地走了下來,三年前更是做上了洛陽提督的位置。這位置富得流油,他自是十分滿意,平日裏的小案情也都盡量公正公平,不過若是遇到了財主,他也不會放過機會,宰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