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起來的時候似是要抓人。她難過的時候總是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不知在想些什麼,眉眼都帶上了一份哀怨色。可她哭的時候,就像是被人搶了最心愛的糖人,讓他看上一眼,心便要化了……
他習慣了她的所有一切,他從未曾如此注意一個女子,隻要她哭,他便心疼,隻要她笑,他亦能高興好幾天。他明明這樣喜歡她,為什麼,她卻總是心心念念惦記另外一個男子,連一絲機會都不願給他……
七七的聲音已然多了一絲顫抖的祈求:“謝南安,放我走吧。給我點時間,讓我忘記京城所有的一切,好不好?”
她不是京城的人,為什麼要憑白接受京城的一切波瀾……所以,她要走,一定要走!
謝南安愈加暗啞:“七七。”
七七的聲音斬釘截鐵:“趁現在,還來得及!”
靜默半晌,謝南安終於還是緩緩放開了七七。
他的目光深深,麵上表情亦趨於平靜。明媚月色下,謝南安一眼不眨看著她,仿若是要將她的容貌,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裏。
直到很久之後,謝南安伸出手,捏了捏七七肉嘟嘟的臉頰。
他對她露出一個笑意,輕聲道:“會忘記我嗎?”
七七輕笑著,亦回望他:“不會,一輩子都不會。”
謝南安點頭,然後對她伸出手去:“擊掌為誓,隻要你忘了他,便來京城尋我。”
夜色裏,七七對著謝南安的手掌撞擊,於是一聲清脆的擊掌聲,便回蕩在了二人耳邊。
七七道:“此乃君子之諾。”
謝南安點頭,臉上隱約之間似浮現出苦笑。他默然轉身,拉住七七的手,向著禦景宮走去。
而亦是第一次,七七沒有躲避謝南安的手,而是大方地和他掌心相扣,跟在他身邊。
此時已是戌時快過的時辰。算算時間,倒是文武百官的祭祀也該結束了。可世間之事,果真無巧不成書。
就在謝南安和七七十指相扣走向禦景宮去時,豈料,迎麵竟就撞見了聞訊而來的付北湛。
今日乃是慶豐宴中最重要的祭祀,所以今日付北湛身著紫色蛟龍紋長袍,頭頂黑發以一紫玉所固,一張俊貌氣度不凡,貴不可言。
可此時間,付北湛的眉眼中卻夾著一抹毫不掩飾的戾氣,特別是那雙狹長的鳳眸,竟是殺氣騰騰,似是能射出利刃來!
七七迎麵看著他,見他一身殺氣宛若魔王,不知怎的,七七心中徒然便生出一股重重的厭惡來。
她麵無表情地將目光從付北湛的身上移開,繼續和謝南安手挽手向前走去。
可是,就在七七即將繞過他的時候,付北湛卻徒然伸出手來,重重禁錮住了七七的肩膀!
付北湛鳳眸微眯,寒聲道:“為何要進宮?”
又是這等讓人窩火的質問!七七心中的厭惡感猛的增加到最高,她重重扭動著肩膀,想要從他手中收回自己的手來,可豈料付北湛竟是帶上了內力,讓七七想甩卻又不得,一時間,倒是虐地她的手臂十分疼痛,怕是已淤青一片。
七七咬牙道:“放開我。”
謝南安見狀,幹脆直接對著付北湛便揮出了一道劍氣。
付北湛見謝南安攻擊自己,當下便騰出手來回擊,這才讓七七有機可乘,離開了付北湛的禁錮。
隻是,在七七被鬆開的那一刻,一股酸澀便從她手臂間傳來,怕是不廢也該重傷了。
付北湛和謝南安兩兩相對,互相對望。夜色之中,似有無限火光迸濺開。
迎麵有夜風吹來,便吹得付北湛和謝南安身上衣袍迎風而動,十分蒼涼。
付北湛雙目緊緊盯著謝南安,嘴間卻對七七冰冷道:“為何要進宮?你不要命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