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一愣,不由皺眉道:“這又是為了哪般?王瑞明明便是自己心生了歹念,奸汙了一位路過女子,這才染了花柳病死的,為何要說是被巫術克死的?”
韓甄握著手中扇子的手有些發緊,他淡淡道:“怕是來者不善。這巫術,乃是大周的大忌,若是當真被他們栽贓到了我們頭上,這個鍋怕是也洗不清了。”
七七咬牙:“你的意思是,他們會直接栽贓?”
韓甄道:“大抵如此。否則,尚書府這般大費周章地做什麼?竟連巫蠱之術都牽扯了出來,此事怕是他們有備而來,我們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
七七嘴唇抿起:“好!我會和阿生說,讓他帶著侍衛加強府中巡邏,萬萬不可讓他們有機可乘。”
韓甄低聲道:“先皇在位時,後宮曾有個雅嬪,十分受寵。隻是到頭來,卻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七七凝聲道:“為何?”
韓甄道:“正是因為這位雅嬪被查出使用了巫蠱之術,所求之事正是永遠得到先皇寵愛。可惜最終卻被婢女發現,並將此事抖露了出來。這巫蠱毒術,古來有之。乃是朝堂大忌。所以,若是新月府被扣了此等罪名,怕是會有大麻煩。”
七七的左眼皮莫名一跳,心口亦是掠過一陣心悸。她十分擔憂地看著韓甄:“預感不太好,這一次若是我躲不過去,可該如何是好!”
韓甄將手中折扇‘啪’地打開來,臉色又變成了笑眯眯的樣子:“郡主何必擔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便是。”
七七哼道:“早知道我就不該來京城,也免得如今被困在這方宅子裏,過步步為營的日子好。”
江湖中的日子多痛快,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可京城這方池子就不一樣了,水太深,若是自己沒有點分量,連怎麼淹死的都不知道!
韓甄揮舞著折扇一邊懶洋洋地朝著門口走去,打著哈欠道:“我先走一步,氣溫涼爽,正是困覺的好時候。”
七七對著韓甄的背影啐了口,這便任由韓甄去了。秋日氣溫幹燥,七七本想做套麵膜,可惜韓甄給她傳了個噩耗,於是當下也沒空再打理自己的美貌了,幹脆也從凳子上站起身來,轉身趟床上思考人生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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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甄說得沒錯,老尚書正是花了大價錢,求爺爺告奶奶地請了寒山寺的主持陳老方丈來為他做法事兼做偽證。
陳老方丈本是個大慈大悲之人,二十餘歲開始在寒山寺苦學佛法,三十歲繼承師傅衣缽,成了寒山寺方丈,亦是曆年來,寒山寺內任職最早的一名方丈。
按理說來,陳老方丈這般風仙道骨之人,不該參與紅塵瑣事,更不該做偽證,陷害他人於死地。可惜,當年年幼之時,年方十歲的陳方丈險些餓死在京都街頭,正是當年被柳國力的父親柳顧與施粥救回了一命,將他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柳家在柳顧與那一輩時,尚是文官當道。當時的柳顧與自己亦未曾料到,生出的三兒二女之中,長子柳國力竟會改變了整個柳家的軌跡,直接將整個柳家都發展成了大周最重要的將軍,手握了大周一半的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