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上自然也察覺了這種心態,所以在篝火會開始前,老皇上便當眾宣布,說是抓到了陳婉真的凶手。而等護衛們將凶手壓上台時,眾人定睛一看,隻見這凶手穿著護衛服,竟是隨侍狩獵隊伍的侍衛長!
隻是這侍衛長是柳家分支的長子,也就是柳國力第五個弟弟的長子,從來都是嫡出的繼承家業,所以柳國力的這個第五個弟弟便分了一小筆家產分家出去了,可說起來也正是柳家人無疑。
侍衛長跪在皇上腳下的時候,柳靈珊的麵容有一瞬間的戾氣凸現。隻是很快便恢複了冷靜。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自己的這個堂哥。
失敗的人,是沒有資格得到饒恕的。就算是死了,也不足惜。
老皇上向眾人表示這個柳侍衛長便是殺害陳婉真的人,原因便是此人色膽包天,看中了陳婉真的美色,特別是昨晚陳婉真的那一曲鼓上舞驚豔全場後,更是讓這個狗奴才把持不住,所以才會做出奸汙未遂便殺人滅口的齷齪事。
說清罪狀後,老皇上便當眾將這侍衛長給砍了頭,算是給陳婉真在天之靈的一個交代,也給戶部侍郎陳大人一個交代。
眾人紛紛譴責唾罵這狗侍衛的無恥行徑,同時也紛紛對著皇上跪下山呼萬歲,表示吾皇英明神勇,實乃百姓之福雲雲。
就這般的,陳婉真的事便算是告了個段落,眾人開始熱火朝天地參加起篝火會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彌漫的烤肉香氣飄向了很遠很遠的遠方……
而等到篝火會結束後,七七實在是好奇謝南安究竟是怎麼處理此事的,於是幹脆便偷偷地去了謝南安的營帳內,逼問謝南安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謝南安的營帳內十分溫暖,烤爐裏的火又暖又旺,卻沒有一絲的嗆人煙火味,七七光是瞧著,便知這一套裝備定然是價格不菲。謝南安隻穿著一條藏青色的夾棉長衫,溫潤的臉頰笑意吟吟,看上去就像是個很好商量的俊俏公子。可惜謝南安偏偏是個無商不奸的生意人。
桌子上正煮著一壺上等的普洱茶,謝南安一邊抿著剛煮好的茶,一邊笑眯眯地看向七七:“你都想知道些什麼?”
七七道:“明明是大夏的人殺了陳婉真,你是如何逼這個柳侍衛長認罪的?”
謝南安道:“原本柳靈珊就打算派柳劍心殺了陳婉真,可怎料卻被大夏的殺手給搶先了一步。我不過是用了些雕蟲小技,便讓柳劍心心甘情願地認了罪。”
七七愈加好奇:“什麼雕蟲小技?”
謝南安道:“我隻是告訴柳劍心,若是他不認罪,我便將他爹貪汙軍餉的事,告訴皇上。”
七七有些懵了:“你怎知柳劍心的爹爹貪汙了軍餉?”
謝南安道:“我說過,當初柳國力貪汙了兩百萬軍餉,這兩百萬便被他瓜分給了整個柳家人。柳劍心家自也不例外。”
七七道:“可柳劍心他為何信你的話?”
謝南安道:“柳劍心沒有什麼城府,能在宮中任職也全是因為柳靈珊的舉薦。我故意用他全家的性命來威脅他,他慌亂之下自然會聽從我。”
“原來如此……”想了想,七七又道,“可你怎知柳靈珊會派柳劍心去殺陳婉真呢?”
謝南安嗤笑道;“整個柳家稍微有些用處的,都在邊疆忙著抵禦外敵。縱觀整個隨獵隊伍,也隻有柳劍心一個男子算是柳靈珊的自己人。柳靈珊自然會用他。”
七七這下是真的恍然大悟了。雖然七七依舊好奇皇上知不知道真相,可是就算知道又如何,這樣的結果,皇上自然也是樂意的。大夏的殺手目標在於韓甄,大周實在是沒有必要橫插一腳湊熱鬧。至於陳婉真,那也隻能怪她運氣不好。
陳婉真的分量,還不至於讓皇上為她來和大夏撕破表麵的這層臉麵。
想清楚一切後,七七第一次覺得權利真是個好東西,難怪眾人都拚了命地想要往高處爬。翻雲覆雨之間全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而高處的王者隻是冷眼看著,就像是在看一副棋盤上的棋子,那怕這棋盤早已血肉模糊。
七七的心中有些低落,她站起身來,正待走出謝南安的營帳,可手臂突然便被謝南安握住。
他的手掌熱度灼人,灼得七七下意識地想要甩開他的手。可七七正待揮開,謝南安卻更緊地握住了七七的手腕。
七七轉頭看向他,皺眉道:“謝南安,放開。”
謝南安麵無表情得看著七七半晌,突然便對著七七揚起了一個柔柔的笑意。他伸手撫過七七耳畔的一抹淩亂的碎發,輕聲道:“別胡思亂想,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