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如他也不得不承認,亞斯克雷與洛君之間的感情,是他當初唯一沒有準確計算進去的一種強大到可怕的力量。
即使在戰場上,銀狐還是聽了他的話將亞斯克雷揍了個半死,可是若換作平常,任還僅僅處在普通人類範疇中的對手再如何強,他想將之絕殺也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拖到大批援兵抵達,卻還沒有將目標徹底絕對?
這種行為或許對普通級別的生化人而言不算什麼,但與曾經的銀狐相比,已然可謂重大問題隱患。
“沉香她……以後真的不能再與任何異性在一起了嗎?”
遲疑半晌,馮舟還是問出心中憂慮,他對她的心雖已不若曾經那般瘋狂癡戀,卻也沒能徹底斬斷那綿綿情絲。
“怎麼?你對那女人還惦記著呢?”福特瓦羅嗤聲一笑,“放心,她現在隻是我用來折磨布雷恩的一枚棋子而已,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你若想要她的人,我自然能還你個‘無毒’的給你!”
福特瓦羅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馮舟的肩膀,見破冰艦已然快要抵達目的地,便轉身離開船頭準備下船。
馮舟卻並沒有立刻動作,而是回首又目光深邃地看了眼與天色相接的廣闊冰川須臾,才決然轉身,跟上前方那個穩健快捷的腳步。
離開破冰艦後,他們又坐上特製的冰上越野車繼續深入冰層更厚地帶。穿過一座座泛著寒光的冰川,排成直縱列的車隊最終停在一片較平坦寬敞的冰麵上。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住了般,隨著車隊像抵達停車場般依次停至冰麵空敞的中央位置,連風都隨之靜止不動。
數分鍾的沉寂,在轟隆悶響中被徹底打破。
看似無異的冰麵,竟以車隊停駐的位置為中心,形成一個直徑百餘米的圓盤,緩緩向地下凹陷進去。
直到冰麵下沉到數十米深的位置停止時,車隊才又重新開動,自圓柱形金屬壁麵開啟的隧道口,駛進神秘莫測的這座沉埋在北極冰麵下的秘密基地。
經過重重防禦嚴密、盤查複雜的關口,福特瓦羅一行人又深入地下數十米,才抵達秘密基地的中心位置。而代步工具也從冰麵越野車、室內微型通行車,最終換成最為原始方便的步行。
“華厄泰基,一切還順利嗎?”
徑直走到北極秘密基地主要負責人華厄泰基麵前,福特瓦羅邊脫去防寒服換上白袍,邊聽取例行報告。
“新型病毒已經進入人體實驗階段,目前已經進行十七次實驗,其中失敗十一例,一例基本成功,剩餘五例還在觀察中。關於失敗實驗體與病毒的所有排斥反映,都已詳細記錄在電子資料庫裏。哦,不久前送過來的那個孩子,關在第九實驗室,楹楹已經在對他的基因進行提取和進一步研究。”
華厄泰基是個年過四十的奧地利帥大叔,有著一頭深棕色及肩卷發及迷人的琥珀色眼眸,舉手投足與言談間頗有些貴族風範。
“好,你帶馮舟去做個全麵的身體檢查和基因、血液等樣本的提取,我先去第九實驗室看看。”
把馮舟交給華厄泰基後,福特瓦羅便隻身前往第九實驗室。
華厄泰基剛剛提到的楹楹,名為藍花楹,是個年幼時被福特瓦羅領養的孤兒。雖然她年僅十三歲,卻是個自然科學方麵的天才,小小年紀就已經成為第九實驗室的首席研究員。
“楹楹,你怎麼又沒吃早餐?”
才走進第九實驗室,福特瓦羅就看到涼透的早餐還原封不動地擺在小餐桌上,而那個小小的身影則在無菌室裏忙碌著。
“父親,你回來了。”
藍花楹生著副精致的亞洲麵孔,但膚色卻比白種人還要雪亮,襯得她整個人愈加清麗脫俗。而那雙瀲著紫色光暈的幽邃藍眸中,滿是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深遠、靜謐及隱在深處的一縷憂鬱。
見養父進來,便停下手上的工作走出無菌室,寧靜的表情看不出什麼起伏。
“怎麼樣?研究進行的還順利嗎?那小子沒有不乖吧?”
福特瓦羅疼惜地揉了揉養女的水嫩臉頰,對於她總是冷淡清靜的樣子顯然早已習慣。
“還好,他的基因其實也沒什麼太特別的地方,不過他的智商確實比同齡人要高出許多。不過對我而言,他那點小聰明不算什麼,如果他敢‘不乖’,我自然有成百上千種的法子去治他!”
這絕不是藍花楹吹牛,要不是年幼尚小難免會經驗有些欠缺之處,在自然科學及病毒研究的領域裏,她完全可以自認到了曠古絕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