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要進行新型病毒的實驗體注入嗎?叔叔你現在還不回第一實驗室,不會耽誤進程嗎?”
藍花楹的聲音淡得沒有絲毫起伏,微微下垂的幽邃藍眸中卻閃過絲縷異芒。
“哎呀,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華厄泰基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剛剛把那個黑大個關起來再帶容安來這裏看小奶包,著實已經耽誤不少時間,可是他淨故著看冷美人,竟然把平時最為熱衷、最為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這真的不是他這個生化研究狂的作風,他這是怎麼了?
“這樣吧花楹,你幫我給容安做個血樣等等的例行檢查,然後把結果資料傳給我。等不需要她配合時,讓外麵的生化人帶她離開就行。”
即便福特瓦羅沒有吩咐,但到了這裏的外人,百分之九十都難逃成為生化實驗體的宿命,所以哪怕華厄泰基對容安有些異於尋常的一種特殊感覺,卻還是習慣性地做出工作安排。
“好,沒問題。”
這正是藍花楹想要的結果,自從中心廣場事件後,她心中那座天秤早已失了往日的平衡,天生聰慧過人的玲瓏心已經開始做其他打算。
“那就麻煩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仿佛已經把容安自動歸到自己負責範圍的華厄泰基,感激地拍了拍藍花楹那單薄瘦弱的肩膀,又看了眼根本無視他的冷美人之後,才快步離開第九實驗室。
“你有話要對我說?”
雖然少言寡語不愛出風頭,但容安的才智卻並不比這些整天待在實驗室裏的天才們差多少,隻能算是專業不同而已。
若不是華厄泰基對從小看著長大的藍花楹太過信任,再加上被對容安的特別感覺亂了清明心神,以他的聰明睿智自然也不難看出她是故意支走他。
“你先跟我到無菌室來采血樣吧。”
藍花楹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站在外間的幾個屬下助理研究員,雖然跟其他幾個實驗室比,她這裏的人是最少的,但卻依然無法讓她盡信。
畢竟說到底,她那位神祇般偉大又如魔鬼般可怖變態的養父,才是他們真正的老板。
瞬間明白她的忌憚,容安暫且不再多話,點了點頭便跟她走進裏間與關著木皓軒的密閉空間,僅一牆之隔的無菌操作間。
“你是來救他的?”
邊如平常般動作流暢地操作著各項儀器給容安做例行檢查及血樣采集等項目,藍花楹邊用盡量在背對玻璃幕牆外的幾雙眼睛時,跟她短暫說上幾句。
“恩,你又是什麼人?隻是這裏的研究人員嗎?可看你的年紀……”
即便現在的處境十分需要個內部人員幫忙,但容安卻無法輕易相信麵前這個不十來歲的少女,誰知是不是福特瓦羅又在使什麼詭計。
“我是福特瓦羅的養女,你當然可以不信我,但我剛剛才跟小東西承諾過,絕對不會讓他死在這個鬼地方。”
並未刻意隱瞞遮掩,藍花楹選擇直言不諱地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
“你能讓我與他麵對麵地說幾句話嗎?”
見她如此坦白,容安反倒對她生出幾分信任來,莫名直覺地感到這個清麗脫俗的淡漠少女,是真的想要幫小奶包逃離這裏。
“這裏二十四小時有人盯著,想見麵很難,如果你有什麼話想告訴他,我可以代為轉達。”
藍花楹熟悉地將冰冷的針頭刺進容安手臂上的靜脈,而後緩緩抽出一管腥紅血液。
“你跟你養父的關係,不是很好嗎?”
再次被激起防備,容安自她骨節分明的纖細小手中接過止血棉,按住剛剛抽過血的部位。
“我很感激他當初收養我,可是……我恨這個地方。
明明是張精致雪亮如花苞般美好的年輕嬌顏,但藍花楹眼底透出的憂鬱甚至絕望,讓見慣生死的容安都不由得升起絲疼惜。
“其實,我與他也沒什麼可說的,隻是想安慰這可憐的孩子兩句而已。但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並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容安垂首斟酌半晌才繼續說,“你就幫我告訴他,我們這次不惜一切代價,肯定會把他從這裏救出去的。還有,他的爹地跟媽咪都很想他,還有他的那些朋友也是。”
直到做完其他後續事宜,藍花楹在要把容安送出去時,才忍不住再次開口。
“我雖然是他的養女,但能幫到你們的著實有限。如果你們想跟外麵的人裏應外合,剛剛送你過來的華厄泰基,才是最佳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