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忽然聯想到之前曾無意看到她脖頸間有可疑的青紫紅印,那時他還在納悶這種封閉在北極地下的高科技產物基地裏,怎麼還會有蚊子之類咬人的小蟲子。今晚才終於明白過來,那些羞人的傷痕根本就是麵前這隻“大蟲子”留下的!
真是可惡至極,他好想自己有能夠親手將這變態大卸八塊地生吞活剝了!
“父親,他還隻是個七歲大的孩子而已,您有必要與他說這些嗎?”
瞬息間在心中幾度情緒大起大落後,再發出聲音的藍花楹已經寧靜冷淡如昔,麵色上也不見半分異樣。
“他年紀雖小,可心智卻已然與大人無異了。花楹,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可能會喜歡這種明知是敵人的小毛頭。可是,他似乎非常喜歡你呢,這讓我很不高興,你說用什麼辦法懲罰他一下比較好?”
福特瓦羅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似乎真的十分相信她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養女,絕不會背叛自己。
“恩,我會想出個好辦法來代父親好好懲罰他的,可是今天真的太晚了,我也需要時間來好好想一想,還是等明天我再懲罰他給父親看吧。”
很怕自己任何小動作都會引起養父懷疑,藍花楹甚至連暗自握拳或咬牙都不敢,隻能硬生生忍下那難言的抑鬱感覺,吐出最後一個字時,竟是連心髒都壓抑得隱隱作痛。
她仍然垂首斂眸地不敢看他,因此也不知道他此時是怎樣的表情,那看似清澈的湛藍眼眸中正在流轉著的又是怎樣的情緒。
等待的時間,總會顯得特別的漫長,哪怕實際不過分秒言,於緊張等待者卻猶如已煎熬過半個世紀。
“好,確實太晚了,那就等到明天再說吧。但是華厄泰基那邊傳來消息,今天發現了入侵者,所以你今晚最好多加點小心,別讓什麼插空飛進來的東西,壞了我們的大事。”
意味深長地留下這樣一句後,福特瓦羅便轉身離開,甚至沒有再看養女那垂頭喪氣的模樣一眼。
也許真的是女大不能留,或者應該說是這世上任何女人都不能相信!
他的抉擇顯然是最為英明正確的,這世上除了自己以外,對任何人都不能動真心,隻要把他們都當成隨時可以棄之不用的棋子便好。
“花楹,剛剛那個變態說的,都是真的嗎?他過去就一直有,一直有……你以前受過的那些想要刻意掩蓋的傷,是不是他造成的?花楹,你怎麼可以再繼續留在這樣的人身邊呢?”
木皓軒又是義憤又是心疼地一把抱住她單薄的身子,隻是兩人的身高相差過於懸殊,乃至於本應浪漫狗血的一幕鏡頭,看上去竟有些喜劇般的可笑。
“這就是命,我生來被親生父母拋棄,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願意收養我的人,不想他所算計的亦不僅僅隻是百年後讓我這養女來盡孝……小東西,我知道你……可我生來便是不祥之人,又已被他淩辱得汙穢不堪……即便拋去年齡上的問題,終究我們也是沒辦法……”
向來冷淡無情的聲音,竟然透出絲絲顫抖,藍花楹嘴上雖然說著類似訣別的話,但卻將自己的臉更深地埋進他尚顯稚嫩的頸窩間。
“你說什麼傻話呢?不管未來怎樣,總之你今晚必須跟我離開這裏!”
緊了緊圈在他腰間的雙臂,過去一段時間裏在她麵前總是扮演著賣萌腹黑乖寶寶的木皓軒,第一次露出骨子裏那份霸氣男子漢的一麵。
“離開?今晚?”
怕他看到自己紅了眼眶,藍花楹依然沒有抬頭,隻是聲音悶悶地發問。
“恩,剛剛他不是說已經發現入侵者嗎?那大半就是我爹地媽咪他們到了,我們不如趁機來個裏應外合,這樣逃出升天的機率便又會大了很多。就算最後沒有成功,至少我們也已經努力爭取、嚐試過,總好過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的坐以待斃!”
心念已定,木皓軒緩緩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抬起白嫩小手為她抹去眼角濕意。
“事到如今,難道你還無法在我和福特瓦羅之間,做出最後抉擇嗎?花楹,跟我走吧,我保證你以後的日子再不會如此辛苦委屈。雖然我可能在短時間內還無法快速成長到足以保護你,但是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拚盡全力讓你過得快樂幸福……”
雖然表情仍然習慣性地冰封式冷淡,但藍花楹隱忍壓抑已久的淚,卻再難自製地悄然絕堤滑落。
“以後,我的媽咪就是你的媽咪,我的爹地就是你的爹地。為了你,我會讓自己變成這世界最強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