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可送死,也不能讓你犯下弑父大錯!”
亞斯克雷緊盯著洛君的雙眼,已泛起痛心疾首的一層紅霧。
“我認得你,你就是當年綁架君兒的人,你們……”
洛非凡一時之間有些迷糊,怎麼當年的綁匪搖身一變卻成了保護自己的人?
“伯父,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安全離開這裏後,我會把整件事向您解釋清楚的。”
對於洛君的父親,亞斯克雷本能地尊重著,哪怕麵前的洛君早已不再是曾經的她。
“上次我交給你的白玉玫瑰心,如果你依然不記得的話,就還回來吧。你曾經說過,那本來是屬於你父親所有的,是他為了你母親而親手打造的定情信物。那樣珍貴的東西,與其留在你這早已沒了心的人手上,倒不如物歸原主的好!”
聽亞斯克雷突然提起玫瑰心,銀狐的眉頭不自覺地微微一蹙,花瓣般的唇微微抿成條瑰色直線。
“那種沒意義的東西,我早就已經扔了!要找,你自己去北冰洋裏找吧!”
想起身後還在盯著自己一舉一動的那雙眼睛,銀狐殘酷地打碎了亞斯克雷的最後一絲希望。
那枚意義重大的玫瑰心,真的已經被她扔了嗎?
好吧,如果還能夠活著離開這裏,他會去北冰洋找的,哪怕要耗費一生的時間,他也一定要把那顆見證了兩代人愛情的心給找回來!
“銀狐,你隻要先殺了洛非凡就好,剩下的人,我還要留下來慢慢玩呢。”
對他們的閑話家常看得有些膩味的福特瓦羅,不耐煩地向從未如此拖拖拉拉的銀狐催促了一句,湛藍清澈的眼底則隨即閃過一抹詭異至極的精芒。
這場遊戲,就是要有這樣殘忍的戲碼才更好玩,不是嗎?
殺一個人,對於銀狐而言,是猶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情。
早在睜在血紅色雙眼,徹底忘記洛君的人格,成為最完美生化人銀狐開始,她的日常生活便從未停止過殺戮。隻要是她想要解決的人,即便藏身在銅牆鐵壁的封閉空間裏,她也照樣能如探囊取物便,將目標的頭顱割下。
所以,哪怕有亞斯克雷一臉憤慨地橫擋在麵前,隻要她決定動手,也可瞬間就要了那個名叫洛非凡之人的性命。
可奇怪的是,她心底深處竟隱隱有些抗拒去殺這個人,難道就因為他是洛君的父親嗎?
這種遲疑不定的感覺,根本不應該會在她身上出現,她重生成銀狐時就已經斬斷與過去普通人的所有牽絆。
現在的她,是睥睨眾生的神,任何渺小凡人的生命在她看來,都該如同螻蟻!
“銀狐?”
福特瓦羅隻輕輕喚了聲她,並沒有再多說其他任何字句,卻足以表明催促的態度。
過去的銀狐,就如同一台毫無人類懦弱感情的殺人機器般,從來不會因目標是什麼樣的人而遲疑,隻要下達命令,她就隻會去執行。
但是自從她與亞斯克雷碰麵之後,便開始發生一些微不可辯的變化。
這種變化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許不足以重視,但對於無論身體機能還是腦域都已開發到極致的她來說,卻已經是極其重大的變數。
這次借著將各路黑幫老大集體綁架的機會,福特瓦羅就是要用讓銀狐手刃其父這件事,來試探她是否已經改變。
如果銀狐曾經堅定的心念已經動搖,那麼他就必需立即將這巨大的隱患解決掉。
哪怕為此會損失重大,但未免夜長夢多遺害未來,他必須做出了結才行。
也就是說,今晚注定要有一個人死去。
要麼是洛非凡,要麼是已經被喚起部分洛君記憶的銀狐!
從不允許自己出現任何差池的銀狐,聽到福特瓦羅一聲不耐的催促後,眼底血色紅芒大盛,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個揮手,便將擋在麵前的亞斯克雷給遠遠地甩了出去。
接著,甚至是不到眨眼的時間裏,她那比任何武器都還要具有破壞力的手刀,已經徑直穿破洛非凡的胸膛,染滿熱血的指尖透背而出。
“啊……君……君兒,你沒……沒事,就好……我終於可以……可以安心地去,去見你媽媽婉心了……我的,孩子,你以後一定要……要好好的,活,活下去……爸爸和媽……會一直在……在另一個世,世界裏,守護著你的……我的好……女……兒……”
腥紅濃稠的血,自洛非凡的嘴角不斷噴湧而出,他卻完全不理會,隻是用盡最後的力氣,緩緩伸出手來,撫上洛君雪白細膩的臉頰,猶如過去每次般,充滿寵溺地用指尖輕輕摩挲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