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到養父的聲音在耳畔冷冷響起,頓時驚得藍花楹渾身一顫,手中提取指紋的小設備隨即便咚的一聲掉落在了桌麵上。
“如果你想,我可以放了他們母子,甚至可以解除他們體內的所有病毒隱患。不過,你從今以後都不可以再見那個小奶包,永永遠遠都隻能留在我身邊。”
說話間,福特瓦羅的俊顏已經與藍花楹近在咫尺,曖昧的灼熱氣息全部噴吐在了她的頸窩裏。
“好,隻要你放過他們,我可以答應……永遠……永遠留在你的身邊。”
藍花楹緩緩低下頭,眼簾也隨之低垂下來,濃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斑駁光影。
聽到她如此承諾,福特瓦羅才揚起抹滿意淺笑,獎賞性地在她光潔無暇的額頭印上一吻。
度日如年地終於盼到藍花楹身影再次出現的木沉香,見到她竟然是與福特瓦羅一同回來,意識到她這定是在找尋救他們出去的辦法時被當場抓住,整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布雷恩已經死了,你們母子還能去哪?”
福特瓦羅徑直便先走到操作台前,打開了實驗室緊閉的大門,絲毫不在乎他們出來會與自己這個仇人拚命。
“是你害死了我爹地的,對嗎?”
當先自冷冰冰的實驗室裏走出來的是木皓軒,他小小的身子繃得緊緊,泛紅的雙眼狠狠瞪視著比他高大許多的福特瓦羅。
“沒錯,不過等到你足夠強大的時候,再來找我報仇吧。而現在,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忍耐底線。”
甚至連看都不屑去看麵前不過到自己腰身高的小奶包一眼,福特瓦羅徑直走到木沉香麵前。好像預料到她會抬手就甩出一巴掌似的,他竟輕輕鬆鬆就鉗製住了那隻剛剛抬起的手。
“女人,想扇我巴掌,可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見他猖狂如斯,木沉香更是恨得牙根發癢。
“你們快些離開吧,這裏……這裏早已經不是過去的聖城了。”
藍花楹目光灰暗地低垂著,不肯對上他們母子倆同時露出的疑惑視線。
“這話是什麼意思?花楹,難道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木皓軒跑上前緊緊攫住她單薄的雙肩,剛剛經曆過喪父之痛的他,哪裏還承受得了與她別離?
“我要留在這裏做女王,哪裏也不會去的,你們……走吧。”
仍然不敢對上小奶包視線的藍花楹,用盡全力地拂去他的手,狠狠轉過身背對他。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我知道的,肯定是這個變態在拿什麼要挾你,是吧?如果你非要留下來,那我也要留下!”
極少耍孩子脾氣的木皓軒卻選擇在這種時候,像個普通孩子一樣地任性而為。
“留下?留下你隻會淪為隨時可能死去的實驗體,到時候就算不死,別說替你爹地報仇,很後能最後你連自己是誰都會不記得!”
藍花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猛地回身將毫無防備的小奶包推倒在地。
“想不到,你原來是這樣沒用的人,虧我當初還對你寄予那麼大的希望,看來,真的是我看錯了人!”
怔怔望著她的氤氳淚眼,木皓軒的心仿佛被剝成兩半,一半在理智地提醒他,她這樣隻是為逼他平安離開,但另一半卻又不斷在以嘲諷的語調告訴他,她是真的已經對自己失望透頂了。
有生以來,自詡天才無敵的他,第一次深切感覺到,什麼是自怨自哀的滋味。
這種無力感,讓日後的他更加堅定了要成為站在世界之顛的那一個。
看著他露出那樣無助的神情,藍花楹又怎會不心疼?
畢竟這還隻是個年僅七歲的孩子啊,卻接連遭受如此多的打擊,換成自己隻怕也會難以承受。
“你要留下來我本也沒什麼理由拒絕,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可是聖城這場致命‘海神花病毒’災難的原凶。等到病毒的傳播被終結後,那些曾經為此失去至親的人,曾經深受其害的人們,又怎麼可能會放過你?”
福特瓦羅早已經把木皓軒就是病毒源的事情散播出去,別說以後,現在就已經有好多迷信鬼神之說的年長者,在叫囂著要將害他們淪入地獄的人活活溺死在大海裏,以此來向神明乞求災難早日結束。
“怎麼……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呢?你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竟然還好意思拿這種事來威脅我家寶貝皓軒!不勞你在這裏貓哭老鼠假慈悲了,你若要留在這裏為禍聖城,我們自然不屑與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