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地足足掙紮了一整夜後,安吉莉亞才鼓足勇氣決定去見被關在別墅地下秘牢裏的布雷恩,她總覺得應該再聽聽他要如何解釋。
“哥哥呢?”
安吉莉亞來到廳堂,卻隻見到一副標準管家範兒的安德烈等在那裏。
“先生正在會客,小奶有什麼需求可以直接吩咐我。”
大衛在此地購置的房間產為一套別墅群,安德烈現在轉身的這棟別墅是專為安吉莉亞準備,剩下幾套則各有功用。
“我要去見被關在地下室的那個人。”
不必直接跟哥哥講這種請求,安吉莉亞倒覺得鬆了口氣。
安德烈並沒有再多問什麼,隻是親自將她帶到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裏,來到那由特殊金屬打造的超堅固牢籠前。
“我會派人守在外麵,如果有什麼事,小姐隻要高聲呼救就好。另外,拜托小姐造成不要靠近這金屬欄杆,以免發生危險。”
進行完相關的叮囑,安德烈極有禮貌地頷首為禮,而後便獨自離開,將充分的私人空間留給他們。
這也使得本就與世隔絕的安靜之所,變更更為沉寂,讓僅有兩人的呼吸聲都變得異常清晰。
“是我告訴哥哥你來找過我,害你被關在這,你一定非常恨我吧?”
沉吟許久,安吉莉亞才講出這樣的開場白,心裏卻糾結著不知更想聽到他怎樣的答案。
“你連我是誰都已經不記得了,會向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出賣我,也算是人之常情,我又有什麼權力恨你?說到底,終究還是我不夠強大、不夠……總之,是我沒能將你保護好,才會害你變成今天這樣,是我不好。”
布雷恩自嘲地輕笑一聲,彎起的嘴角滿是苦澀。
“你不必再編造這些甜言蜜語來騙我了,你也知道我完全不記得過去的事或與什麼人的感情,所以我也就不會再被你欺騙利用!”
被他蒼涼的笑弄得有些心慌意亂,安吉莉亞這席話與其說是在講給他聽,倒更象是在給自己打氣。
“欺騙?利用?哼,我什麼時候利用過你?這又是大衛告訴你的嗎?”
想不到像大衛那樣灑脫坦蕩的人,竟然也會為得到她的心而編造謊言,布雷恩除了苦笑當真再擠不出其他表情。
枉他過去還欣賞那家夥是麥克亞當家的“異類”,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呃,我跟你……那個……那個第一次‘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在我非自願的情況下發生的?”
“是。”
“那麼,是不是在孩子出生六年之後,我才又再遇到你,而且那時你已經有了未婚妻,也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珍妮?”
“是。”
“最後,你是不是對她始亂終棄?而害我遭遇空難乃至失憶的福特瓦羅,又是不是你的堂哥?”
“是……”
被安吉莉亞連珠炮式的問題一路問下來,布雷恩隻覺得胸中那片寒涼更甚,看來大衛的心思比他所預想的還要陰毒。
“那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還敢口口聲聲說你愛我?你還打算騙我到什麼時候?!”
越說越是激動氣憤甚至還有些委屈,安吉莉亞徑直衝到他麵前,雙手作勢就要抓上那密密排成一列的金屬欄杆。
“不要碰!”
布雷恩為阻止她的手觸碰到堅牢的金屬欄杆,匆忙間隻得將自己的手墊在了她手下。
嘶啦!
當鮮肉放到火熱鐵板上的聲音響起,皮肉被燒的味道隨之擴散開來。
“你、你,你的手……”
完全沒想到看似普通的金屬欄杆竟然還有如此作用,安吉莉亞被他為保護自己而燒焦兩片皮肉的手,嚇得支支吾吾難以成言。
“沒關係,隻要你沒傷到就好,這點傷對我算不上什麼。”
明明掌心發黑的燒傷處還冒著細細青煙,布雷恩卻好像沒有痛覺般從容依然,甚至還為她對自己表現出的擔心,而揚起抹妖孽動人的淺笑。
他真的是像哥哥所說的,對她沒有真感情,隻是在利用她的那種人嗎?
如果是,那麼他又怎麼會想也不想地,就代自己受這皮肉之傷?還是說這又是他的一種苦肉計,想要利用她達成某種目的?
“你不必覺得內疚,我雖然不知道大衛到底是怎樣跟你說的,但曾經讓你獨自撫養我們的兒子六年,之後又因為與我在一起而受盡艱苦磨難,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過去,你曾經為我付出那麼多、承受那麼多,現在也該輪到我來為你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