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上說的明白:李揚:命你部原地阻擊敵人,掩護大部隊撤離,待大部隊全部撤走後,你部再按原定方案執行。通信員的一紙公文,使李揚這個營撤出縣城的計劃推遲了。
聽說部隊暫時不走了,城裏的老百姓歡欣鼓舞,有的人把春節沒舍得燃放的鞭炮拿了出來,劈了啪啦的好不熱鬧。不知道什麼時候大街上出現一支秧歌隊,領頭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大爺,帶領著大爺大娘一邊跳一邊唱來到了營部門口,他們的著裝雖不優美,鑼鼓點兒也不太協調,但他們的高興勁不亞於正規的舞蹈隊。
營部門口聚了好多人,慰問的有,拉家常的有,還有的直接去了李揚辦公室,一個勁兒地感謝解放軍繼續保護他們。對門兒的大爺又來了,他是聽了有人燃放鞭炮才知道李揚他們不走的。
人還沒進門,話匣子就打開了:“揚子,我說嘛咱們爺倆有緣,有緣的人哪能分開呢?肯定不能分開。你大娘聽說你們不走後,在家殺雞宰魚,這些年你也沒在我家吃過飯,今天中午帶著弟兄到我家吃頓便飯。”
李揚把笑的像朵花的大爺讓到了緊挨著自己的椅子上,撫摸著大爺蒼老的雙手說:“大爺,我們有紀律,不能給老百姓添麻煩,所以,今天的中午飯我們就不去了,謝謝二老對解放軍的關心和支持。”李揚婉轉地回絕了大爺的邀請,因為部隊還有好多事情要辦,基本上每天沒有固定的吃飯時間。
大爺聽後很是著急,老臉跟著就耷拉下來:“那可就不對了,大爺都這麼大歲數了請你吃頓便飯都不去,大娘知道了肯定要著急的。臨來的時候大娘下了死命令。”
“大娘還給您下命令了?什麼命令?”李揚好奇地問道。
“你大娘說了,如果不把你叫去,我也別回去了。”
“看來還是大娘厲害呀!但還是那句話,我們是有紀律的,誰也不敢違反。”
“解放軍能讓老百姓著急嗎?把我們老兩口子急出個好歹你可擔當不起呀。”
李揚看到大爺不高興,趕忙解釋道:“大爺,您給我出了個大難題,讓我不好辦了,讓我想想。”李揚站了起來,在辦公室的地上轉悠起來。
“想什麼想,到時候一去不就完了嗎。”大爺是個急性子,說出話來直來直去。
李揚轉過身來說:“這樣吧,我跟警衛員去,到您那坐一會就回來,飯嗎就別吃了。”
大爺一聽就煩了:“那你就別去了,回去我跟你大娘就說李揚的官兒當大了,咱們一個小老百姓請不來。”說完咳嗽兩聲站起來就要走。
李揚一看事兒大了,雙手攔住了大爺,說:“大爺我去,但我有個條件。”
大爺聽後臉上出現了笑容,笑嗬嗬地說:“這就對了嘛,有什麼條件盡管說,隻要去什麼條件都答應。”
“條件很簡單,就是告訴大娘不要做那麼多菜和飯,我就愛吃大娘做的揪嘎噠。”
“說這話大爺愛聽,過會兒家裏見。”來的時候大爺連咳嗽帶喘,回去的時候好像什麼病都沒了,連說帶笑地離開了營部,要不說人逢喜事兒精神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