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朝慰問的第一場慰問演出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多才結束,全體演職員要馬上卸妝,抓緊休息,準備第二天到戰壕裏為那些堅守前線的戰士們演出,這也是包括張帆在內的全體演職員的心願。張帆對著鏡子正在卸妝,慰問團最小的一個演員從身後跑了過來:“張帆姐,門外有人找。”張帆聽後先是一愣,第一反應是金環。“是金環嗎?我先卸妝,稍等!”
“與主唱見個麵兒還是真難呀。”李揚說著走進了化妝室,險些與卸了半截妝的張帆撞個滿懷。
“哎呦,怎麼是你呀?”張帆突見李揚顯得異常驚訝。
“看來讓我猜中了。”
“猜中什麼了?”張帆不解地問道。
“你一準沒想到是我找你。”
“抗美援朝的戰線這麼長,我們又是今天下午剛到的,還沒安頓好就進了後台做晚上演出的準備,根本沒時間想別的,你找的也太突然了,我心裏一點準備都沒有。”
“我找你還用做心理準備嗎?”
“那倒不用,就是沒想到你能這麼快就找到我。怎麼你們在這兒駐防?”張帆怎麼也沒想到,剛剛踏上朝鮮的土地就見到了久別的戀人,驚喜摻雜著複雜,使她久久沒轉過神兒來。“太突然了,說實話,我原打算等到明天跟師首長打聽一下,沒想到……!”
“沒想到還沒卸妝咱們就見麵了。”李揚極力地掩飾著喜悅地心情。
那個通風報信兒的小演員,看到張帆剛到異國他鄉,並且還是戰爭的最前線竟碰上熟人,太羨慕了,說:“怎那麼巧,張姐在這個地方遇到了熟人,看來張姐與這位大哥有緣呀!”
張帆拉過小演員跟她耳語了兩句。
“那我就不打擾了。”小演員說完做個鬼臉跑出了化妝間。
“剛才你跟那位小演員說什麼著?”李揚拿過一把椅子坐下來,問道。
張帆說:“想知道嗎?”
“非常想知道。”
張帆甩了一下散落在胸前的長發,調皮地說道:“保密。”
卸了妝的演員一個個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化妝室就剩下了李揚和張帆兩個人了。李揚坐在椅子上看著剛剛卸了妝的張帆,張帆依在開場舞用的大鼓旁一邊攏著頭發,雙目不錯眼珠地看著數月未見的李揚,兩人對視了數十秒鍾沒言語。
“怎麼不說話呀?”張帆問。
“這樣不是更好嗎?”
“這這麼長的時間裏,我給你寫了好多封信,都石沉大海,杳無音信,鬧了半天你敢情帶團赴朝參戰來了。你赴朝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張帆邊說著邊用拳頭捶打著李揚的肩膀。
“在寫給你最後一封信並投進郵筒的時候,我已經踏上了抗美援朝的征程,原本想跟你透露一下,但我又怕你擔心,所以……,”
“所以就沒告訴我,對不對?你也不想想,原來咱們每月最少三封信,並且是準時回信,稍有耽擱都會走心,你這麼長時間沒回信,我的心會擔到什麼樣子!”
“對不起,都怪我,不過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說句實話,在你們沒來之前我就有預感,你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