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受傷是前兩天的那場戰鬥快接近尾聲的時候,被一顆流彈打中的,打我的那個敵人被我的戰友一槍斃命,想必國內電台已經播報了。”
“那場戰鬥盛況是我和金環躺在被窩裏聽到的,當時我倆那個高興勁兒就甭說了。說實話,當時我們心裏也不踏實,現在看到你們倆都沒問題我們也就放心了。雖然石柱受了點兒傷,但無大礙。”
“那場戰鬥特痛快,把美國佬揍得喊爹叫娘,太痛快了。”
“你也不懂英語怎麼知道他們是在喊爹叫娘呢。”金環不解地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來朝鮮的這些日子裏,既學了朝語,也學了幾句英語,現在簡單對話沒問題。”
金環站起來四下看了看,突然問道:“我忘記問了,怎沒看見小寶呀,他不跟你們倆在一起嗎?”
這一問,使李揚和石柱有點措手不及,倆人相互看了看,這個細微動作被金環看到了,馬上追問了一句:“小寶怎麼了,你們仨人肯定知道,快跟我說說。”
李揚麵無表情地告訴她:“關於小寶的情況,現在隻能跟你說,他失蹤了。”
“啊,失蹤了,失蹤了不就意味著犧牲了嗎?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咱們心裏都著急,小寶真要有個好歹怎麼跟他的父母交代,怎麼跟英子交代呀。現在部隊正在搜索,領導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搜查到此這兩樣兒都沒看到,應該說這五個失蹤人員生還的可能性很大,咱們隻能祈禱他們平安回來。”
金環低著頭,在流淚。
幾個人正說著,慰問團來人通知,要他們馬上集合,去前方慰問演出的汽車就在外麵等著。
“石柱,我們得走了,等我們從前線回來再來看你。”張帆說。
“你們忙去吧,我這邊別惦記,祝你們慰問演出成功,等你們回來咱們再嘮。”石柱拉著金環的手遲遲不願鬆開。
張帆看到後安慰道:“石柱別這樣,你忘了,一個月以後咱們還坐一趟車回國呢。”
金環流著眼淚說:“你在這裏一定要安心養傷,要聽醫生的話,要配合醫生治療,我們在朝鮮呆一個多月呢,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望著李揚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知是喜還是憂,石柱的淚水順著略顯蒼白的臉頰不可阻擋地流了下來,滴在了潔白的床單上。是啊,兒時的夥伴,多年的戰友,還是兩對戀人,相逢在戰火硝煙的異國他鄉,能不激動嗎?可惜,小寶至今仍下落不明,大家的心始終放不下來。他在心裏默默地呼喊:“小寶你在哪裏?祖國親人來看望咱們了,慰問團有咱們的老大姐,你聽到了嗎,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