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老爺子年紀大了，早就洗手不幹了。人們隻知道他是個能掐會算的半仙之體，卻不知道這老人原本也是一個伏魔降妖的茅山道士。
“九齡啊，你們這次，所為何來啊？”進屋子之後，陳老爺子先給裏麵供著的茅山祖師上了一炷香，隨後才大大方方地往那兒一坐問九爺。
“這您應該知道，我們......為這院子裏的冤魂而來。”九爺說著，畢恭畢敬地一拱手。
老頭兒聞言，點了點頭，隨後歎息一聲對九爺說，“說的是啊，這麼多年也該有人管管了。對了，那屋裏的東西，你看到了？”
“看到了。”九爺說著，回頭看看我，又低頭彎腰做恭敬狀：“陳師叔，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我見那牆壁之上有一尊佛像，這屋裏供著的，可是血煞如來？”
“恩，你猜的沒錯，這裏頭供奉的就是血煞如來。”老頭兒說著，拿著那個煙袋吧嗒兩下，又說：“那楚姓老頭兒來的時候，我就讓翠芬提醒過他，可他鬼迷心竅非要買下這房子。唉，這不是作孽麼。你不知道，這房子的主人，是個妖僧，他的法力很強，一點都不比我差，幾十年前，看他作惡我也奈何不得。苦苦糾纏之後，好不容易將他逼走，卻沒想一不小心又惹來這樣一樁摞爛，說多了也沒用，這就是命數......”
聽他這麼一說，像是早就知道裏麵的事情似的，這讓我很是不解，“陳老爺子，您不是茅山道士麼？”
“怎麼，你覺得不像？”老頭兒聞言，饒有興致地看看我。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奇怪，既然，您是一個有大神通的茅山天師，那又為何要對此事坐視不管呢？捉鬼降妖，對您這樣的人來說，都是信手拈來的小事吧......”
這話一出口，我有點後悔，說出來才曉得這樣問他似乎有點失禮了。九爺見狀，趕緊踢了我一腳，隨後一打揖手賠笑道：“口無遮攔，師叔莫怪。”
“沒事，沒事。”陳老爺子說著，擺了擺手後將煙袋裏的煙灰磕在身邊的鐵盒裏一邊慢慢悠悠地對我說，“孩子，你知道什麼叫五弊三缺麼？”
“知道。”點點頭，我說。
“那你知道，為什麼茅山道士都離不開這五弊三缺麼？”點點頭，他說。
“九爺說，這是因為，茅山道士施法，大多需要要向祖師借力。借的越多，還的也就越多，為了防止法術被濫用，必須讓這些道法神通承擔一些代價和風險。這是為了製衡，也是天道。”將九爺的說法混雜上我的個人理解，我趕緊答道。
“恩......你說的沒錯，既然知道這一點，你就應該理解。茅山術士是替天行道的，有一些事，冥冥中早已注定，即便是錯的，也有前世的因果。不知因果的人可以順勢施為，可知道因果還要強行幹預那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您是說......你之所以遲遲不出手，是畏懼天道命理咯？”他的這些話讓我想起了那老道長對天道命理的諸多論述，現在看來，這些能掐會算的奇人倒是分外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