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說簡短,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我們到了鐵樓。
站在樓下,一種久違的感覺油然而生,“上通碧落下飲黃泉除魔衛道捉鬼降妖三茅真君親自指定之靈異事件處理中心”的牌子依然掛在那裏,門扉虛掩,內堂裏麵沒有人。
走進去,大廳裏三位天尊麵前的香爐也要斷了香火,滿地的紙錢被人踩得都是腳印,胖嬸不在,那個經常來幫襯的小女孩兒也不在,站定身形恭恭敬敬地給三位天尊添了幾柱香之後,鐵樓的樓梯口傳來了十分輕微的腳步聲。
那聲音很瑣碎,也不算重,兩步之間,一個小棍子點在地上的咚咚咚的聲不絕於耳。我向斜刺裏退了幾步,正看見一個帶著墨鏡兩鬢斑白的幹瘦老頭兒拿著根竹竿走下來。
“陳老爺子。”見他形容憔悴,我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聽了我的呼喊他,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陸離啊,你醒了?”
“是啊,剛醒過來。”抹了抹眼角,我盡量不發出聲音,可陳老爺子哪裏是那麼好騙的人,他走過來,拍拍我的肩頭,旋即示意我走上樓先看看鬼鬼再說。
我點點頭,快步上樓,二樓的門半開著,推開門走進去一看,鬼鬼正坐在沙發上疊著一種類似金元寶的東西,在她的身前,各種各樣的紙錢元寶堆得跟小山一樣。
見我過來,她扭過頭,微微一怔之後,那麵具後麵的兩隻大眼睛一下就模糊了。
我站在門口,遲遲沒敢進去,我總覺得自己愧對她,就這樣對峙了能有五分鍾,鬼鬼終於哭出聲音來。她哽咽著,啜泣著,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沒一會兒就在那熟悉又陌生的麵具底下帶出點滴晶瑩,等我走過去,這妮子已然是泣不成聲。我抱著她,數次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十分鍾後,我拉著鬼鬼下了樓。大廳裏,陳老爺子正坐在櫃台前的椅子上獨自發呆,他跟我說了這邊的情況,又征詢了我的意見,當然,話題的中心始終圍繞在金九爺的遺囑上麵。
對於九爺的囑咐,我沒有拒絕,說了很多次,對於他的死我心存愧疚,鐵樓對他多重要大家有目共睹,既然他留下話來希望我幫著他照顧鬼鬼一並看守鐵樓,那就讓這些事情一並走下去吧。
聽了我的表態,陳老爺子的臉上露出喜色,他點點頭,旋即說道:“九齡來信說,他的時間不多了,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很多東西都不能親自傳授於你,我會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將一些必須掌握的茅山道法給你講一講。至於你們那些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會插手,我年紀大了,早就金盆洗手了,這一點還希望你們體諒一下。”
“老爺子,您這是哪裏的話,您不辭辛苦出麵解圍的事情我都知道,九爺的本事,也大多傳自於你,您再這樣謙虛,我就無地自容了。”我說著,又將風神股穀中的諸多遭遇跟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