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予崇,那是敬子的遺物是不是?”顧謹諾打斷他,聲音幾分冷意。
“是。”
“既然是敬子的遺物,為什麼非要給誰呢?為敬子留著行不行?因為看著難過不想留著那就燒給敬子啊,為什麼要給誰誰誰?”
肖予崇難得聽到顧謹諾這樣的語氣,頓時開始結巴:“我我我我是怕、怕、怕你會因此而錯過大事,所以、所以、所以……”
顧謹諾不耐的笑了:“我能有什麼大事錯過?最大的事,這輩子都經曆過了!”
然後,顧謹諾又柔和了聲音:“蟲子,一些事情,既然過去了,我就不打算當它還是真的存在。所以……如果你想要留著就留著,不想,就給敬子燒了吧。而我,這輩子都不想這個秘密被曝光。”
肖予崇明白了:“行,姐,我知道了。姐,別多想,有些事嘛,想也沒用!”
顧謹諾輕輕的笑了:“知道了!真是的,還你來教育我呀你?”
可是,即使是這樣,肖予崇看著麵前的筆記本,終是下不去燒掉的心。
哥,既然這個秘密,不,也許,在諾姐那已經不再是秘密了的這個秘密,諾姐不想讓這個秘密公開,那麼,你的這個日記本,我還是誰都不給,好好的留著吧。等有時間了,有機會了,有這個時機,再把它給諾姐吧。
嗯,別問我為什麼不給姐夫,哥,其實你也是這麼想所以你沒有告訴姐夫是不是——既然諾姐認為這個秘密沒有公開的價值,那麼,讓它繼續是秘密。
顧謹諾因為這兩件事情完全忘了自己自告奮勇請大家喝下午茶的事情,渾渾噩噩的回到了辦公桌上,坐著,久久發呆。
眼巴巴的等著下午茶的眾人看到一個傻呆呆的顧謹諾空著兩手進來,也幾乎傻了,顧謹諾這個樣子,他們幾乎就是在曾經顧謹昀發病的時候見過……那都已經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怎麼又這個樣子了?
不過出門一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蘭凡隔著透明的玻璃窗,從辦公室外看到顧謹諾發呆,也是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他拿起電話。
可下一秒,他笑了,如釋重負——顧謹諾突然迅速的打開了電腦,拿起鼠標,在電腦上飛快的勾畫著圖案,那個神速啊,簡直就是……神速!
原來這是想著設計圖想得傻了呀?!
莫蘭凡不禁手心腳心冒汗,媽媽的媽呀,看來大神設計是不需要給任何的條條框框才最好!
太!驚!豔!啦!
這時,其他的同事們才鬆了口氣,然後又哭笑不得,這完全是被設計稿給蠱惑了?下樓之後在什麼地方因為什麼事情在什麼誘因之下,就這樣在腦海裏出現了設計圖嗎?
所以,對大神,膜拜就好,別去學大神,人家會變成大神,自己難保就變成了大神經病啦!
幸好幸好,阿彌陀佛!上帝保佑!聖母瑪利亞!
顧謹諾迅速的畫了好幾個圖稿才停下,心情在畫稿的時候起起伏伏。那是個秘密啊,這個秘密怎麼能公開呢?這麼一公開,我算什麼?我該算什麼?
我寧肯就這樣,我就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單親的媽媽領養了哥哥,才發現懷了我,生下我之後,我們三個人相依為命。那時的日子艱難得幾乎是難以維持一日三餐,卻咬著牙,維持著哥哥的生命。
我寧肯就這樣,在媽媽的疼愛和哥哥的寵愛中生活了那麼多年,雖然之後媽媽車禍而死,哥哥又因為救我而死,可我畢竟是被愛過的。
我是在愛中長大的孩子。
我是堅強的孩子,長成了今天堅強的我。
最後一筆勾勒完成,顧謹諾長長的舒了口氣,是啊,管它呢,自己就是自己,沒有誰能夠改變這個事實。
下班,站起來的顧謹諾伸了個大懶腰,陳臻雨往嘴裏塞了塊餅幹,口齒不清:“為了個設計稿忘記了整個部門的下午茶,我是該笑呢還是該哭?”
正因為她以為會有下午茶,所以她眼巴巴的忍著孕婦特有的饑餓等著,結果呢?夢想著的蛋糕和甜品沒有出現!
好在她的抽屜裏有餅幹,包包帶了牛奶!
顧謹諾這時的心情已經完全的陰轉晴,笑眯眯的誇下海口:“你看著吧,我這個稿子,鐵定給你們賺個大紅包!”
這時,莫蘭凡也走出自己辦公室,用手輕輕的刮了下顧謹諾的後腦勺:“讓你得意!欠的下午茶我們都還記得呢!”
顧謹諾討好的作揖:“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