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淺淺則在唐峻衍對她道謝時毫不客氣的揮揮拳頭:“謝毛線!你這是多沒有敏銳性?竟然讓人耍了好幾次!哦,那個魏南呢?他更遜,還兵王呢曾經?比我的賀經年差太多了吧!我告訴你啊唐峻衍,你要不不把這事處理好了,我可是把小諾帶走了!”
賀經年失笑,把張牙舞爪的女人摟在懷裏:“寶貝,我們走了。”
蘇淺淺這才停下,頓了頓,說:“你放心吧,小諾沒事,我擔保!”
再嫌棄的說:“你的發熱我可不管了,竟然傷口感染,遜!”
唐峻衍苦笑,是啊,太遜了,自己都做了什麼啊?
接到了魏南說找到了梅麗梅菊的電話,唐峻衍聲音冰寒:“帶回來。”
“現在有人把她們扣下,說是程真的父親的人。”
程奕?唐峻衍還是毫不猶豫:“你帶回來。”
言霽寧終於從疲憊的睡眠中醒來,已經是天將亮的時候了,那時候顧謹諾已經完全退了熱,大家一個商量,也不告訴他顧謹諾這驚險的發熱了。
這人發飆起來,歇斯底裏不是問題,問題是他這身體經不得。獻了血的言霽寧,暈厥時沒查出什麼異常,他沉睡時,劉碩景覺得他睡得太沉,給他抽血查了,竟然是電解質失衡,心肌酶異常。
身體是真的太差了。
言霽寧昏睡的時候,手機響了,是言更生打過來的。
常楊拿起來,直接想要吼幾句,被程真奪過去接了。
“阿寧,你梅姨畢竟陪著我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梅麗又是她的女兒……能放過就放過吧!”
言更生沒有問是什麼事情導致梅麗帶著梅菊跑了,還跑到了國外,但是,即使他不問他也知道不是小事。隻是,對於梅菊,他言更生總還覺得該有些情。
程真輕笑:“言叔叔,梅麗那可是殺人未遂好幾次,你覺得誰能放過?至於梅菊,你別擔心,我自然會好好安頓。言叔叔,你好好的就行。”
言更生無話可說,程真是什麼人他不那麼清楚,但是他知道,這個女孩子將會是兒子的賢內助,能讓兒子這輩子都好好的。
算是放了心,或者算是死了心,言更生說:“算了,你們看著辦吧。我很好,不用管我。”
程真嗯了下。
言更生則假咳一聲:“我想問問,阿寧不讓我見他媽媽,你能不能幫我勸勸?”
程真隻覺得心裏冷意翻湧,聲音也冷了不止一點:“言叔叔,明年清明,我會讓阿寧帶你去看阿姨的,這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你可以想想到時候該對阿姨說些什麼比較好。”
程真掛了電話,她不願再說一個字,任何一個字。
療養院裏的言更生,拿著手機,良久沒有說話,老眼酸澀,卻落不下一滴淚。
第二天中午時分,顧謹諾轉到了普通病房,恢複過來七八分的言霽寧守在她病房裏寸步不離,完全不當唐峻衍一回事。
唐峻衍在確定顧謹諾完全安全之後,草草的打了個盹,借以恢複自己的精神氣。這一覺,他竟然做了個夢,他夢見了顧謹昀。
確切的說,唐峻衍是夢見了顧謹昀和顧謹諾。
唐峻衍極少會夢見顧謹昀,就算是平日裏再想念他,也極少夢見他。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在這麼短的一個睡眠中,夢到了他。
他夢見顧謹昀坐在沙發上,膝上放著本書,他臉朝前方,微微垂眸,手指在書上輕輕的摸過去,一行,又一行。
顧謹諾在他身邊坐著,手裏是很多的藥瓶,正熟練的分別從藥瓶子裏分出相應的數目的藥。分好了之後,她放下藥片,拿起桌邊的擦布,擦著桌子。擦完之後,再從廚房拿出一個洗菜籃,放著菜,坐在顧謹昀身邊擇菜。
一直微笑著,忙忙碌碌。
那些事情,並不是一定要做,或者說不是非要馬上就做,但是顧謹諾一直在忙。
然後,顧謹昀突然笑了,說:“如果不能一直忙著忙著,恐怕,她是要失去了支持的信念了。”
顧謹諾並沒有反應,而顧謹昀的話,也不像是在對顧謹諾說。
“那種身邊的一切,無論好與不好,無論意料中意料外,一點一點的失去,她如果不這麼忙著,會非常的慌,非要這樣忙碌,才覺得還擁有著失去的那些。”
顧謹昀轉向唐峻衍的方向,漆黑的眼睛像是看得見他一般:“很抱歉,讓你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