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霽寧點頭:“好的。”
醫生開的藥,是暫時性的止血藥,能夠在短時間內抑製出血,並讓言霽寧在整個旅途上都能平穩病情。
程真甚至都沒有回去收拾什麼東西,反正他們的護照之類的,都是在她隨身的大包包裏——她習慣了帶著所有的證件出門,以備跟著言霽寧去什麼地方的時候需要用。
傍晚的飛機,程真買的是頭等艙的票。言霽寧是真的難受,飛機還沒起飛,他就又睡著了。
程真擔心的看著身邊睡著的言霽寧,臉色更加的蒼白,唇色都沒了那淡淡的紅,臉上的疲色那麼明顯。
為了不讓言霽寧被磕碰到,程真讓常楊用了些方法買了中間的頭等艙位置,還同時把言霽寧座位的前後位置也給買了下來,就是怕一個不小心的磕碰。
常楊嘟囔說為什麼要這麼做,程真沒回答。
言霽寧的頭部用了兩個枕頭固定著兩邊,身上是柔軟的絲被,一邊桌上的東西全都清走了,連個杯子都不放。
程真在他身邊的座位上,看著他。
旅途的十一個小時,也許,她都無法睡著了。等待登機的時間,程真給父親程奕打了電話,說了言霽寧的情況,讓他聯係了救護車在機場等候。
程奕被這個消息嚇得不輕,一直在反反複複的問程真:“你說什麼?醫生的意思是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這是什麼情況?”
其實程真又該怎麼說?
之前的那個醫生,因為言霽寧並沒有住院做其他的檢查,所以他沒有給言霽寧和程真一個確切說法,沒說言霽寧的疑似的診斷是什麼。但是他提過一個詞,zai zhang。
Zai zhang,是什麼,程真不知道,她甚至都不能確定醫生說的再障到底是什麼字,該怎麼寫。
可是,程真心裏發慌,總覺得這會是大病,因為,那個醫生的臉上的表情,一種遺憾的歎息。
言霽寧倒是沒什麼,或者說,他已經累得無法去計較、去思考,他到底可能是什麼病了。
離開之前,言霽寧給顧謹諾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要去瑞士。程真對言霽寧當時的表情和言語,曆曆在目。
言霽寧溫柔的微笑著:“小諾,我去趟瑞士。”
下一句是:“好,我知道,真真和我一起去的。”
“你放心,真真在……程叔叔和敏姨在,你還怕我不吃不睡?”
“嗯,我知道,帶了阿膠。敏姨會給我燉湯的,我一定好好喝。”
“哈哈,你就別操心了,我在瑞士可沒空和他折騰!”
幾乎一直都是顧謹諾在叮囑著,言霽寧則是一直在答應,答應。
這之前,顧謹諾和言霽寧算是扯著莫名其妙的的惱火,顧謹諾許久沒有見言霽寧一麵,電話也不願意打,有什麼則是通過程真轉告。程真都有種這是冷戰的感覺。
但是,這個冷戰,在言霽寧的生日宴之後消失了。言霽寧收到了唐峻衍的禮物之後,顧謹諾反而給他一個歉意的電話,說,唐峻衍不是故意的什麼的。
程真就覺得,言霽寧和顧謹諾,其實誰都那麼的在意誰,隻是,兩個人的固執啊,誰都不輸誰!
顧謹諾掛了電話之後,歪著頭思索問題。
唐峻衍給她喂了塊蘋果,說:“言霽寧才打電話說要去瑞士,你就想念他了?”
顧謹諾瞪他一眼,咬著蘋果吃完,才說:“你能不能不那麼酸?”
唐峻衍又給她喂了一塊:“那為什麼你掛了電話就一直在想問題?一個電話從頭到尾都是你在不停的叮囑啊叮囑的,他又不是小孩子,你那麼不放心啊?人家程真不是跟著言霽寧一起嗎?”
顧謹諾又瞪他一眼,才說:“我是在想,言霽寧離開之後,唐仁國際是不是就可以趁機把之前的拿回來?”
唐峻衍似笑非笑:“趁人之危?這不是君子所為。”
顧謹諾點點頭:“是啊,確實是這樣。可是,和言霽寧用得著君子嗎?”
言霽寧沒有一次對唐仁國際出手是先打招呼的,顧謹諾認為,唐峻衍也可以考慮這樣。
唐峻衍笑著,把顧謹諾抱入懷裏,啃了下她的唇:“謝謝諾諾,不過,我不打算這麼做,畢竟,唐仁國際也不缺那些言霽寧撬走的搶走的錢。”
說得那個風輕雲淡和瀟灑,顧謹諾可是一直在肉疼呢!
言霽寧在飛機上睡了七個小時,睡得很沉,幾乎動都沒有動一下。呼吸又輕,蓋著那麼薄的絲被都看不出呼吸的起伏。
程真看著都覺得有些害怕,不時過去把手指放在他鼻子下,直到言霽寧的呼吸讓她手指微微的暖,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