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樹昏鴉,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正是江南之春,天色正好的時候,路邊草長鶯飛,惹得遊人醉……
呸,什麼亂七八糟的,剛剛還是淒涼的晚景詩詞,此刻配上這樣的風景,邏輯混亂了。(冒汗!)
在通往江南的官道上,走著一人一馬。灰衣人,瘦弱的黑馬,看上去並不引人注目,從身形看,那應該是個男人,頭上戴著鬥笠,遮住大半張臉,隻能看到鼻尖和嘴,在那之間,是細細的兩撇八字胡。
一個很普通的,留著胡子的男人,雖然身形看上去挺拔了一些,但是因為比較纖瘦,所以構不成壓迫感。
但是,如果過往的行人再細看的話,這個灰衣人的皮膚其實相當好。光從鼻尖和雙唇兩邊的膚色看,很白,卻並非病態的蒼白,膚質十分細膩。
再看他牽著馬的手,十指纖長,骨骼並不大,但是保養得相當好,手背上並非像農夫或一些低下苦力那般粗糙。
如果可以把他的手反過來,可以看到,他的手掌上除卻虎口的薄繭,沒有任何勞作過的痕跡。
這是一雙富貴人家公子哥兒的手,但是虎口的薄繭又說明這人或者練過一招半式,但是卻不是常年握著兵器。
而且這樣的膚色,配上八字胡,鬥笠,灰色短衫,瘦馬,極其不和諧,倒像是落魄的貴公子。
當然,路上行人很多,大多行色匆匆,不會有人去注意一個普通人的手和下巴上的肌膚,所以,即使有人遠遠看過來覺得這一切十分不和諧,卻也不過匆匆一瞥,然後再匆匆離去。
在所有的行人之中,灰衣男人是走得最慢的,他好似不用趕路,隻是晃晃悠悠,很隨意的樣子,從他的腳步之上,甚至讓人懷疑他根本不知道,或者壓根不在乎下一站到底去什麼地方,就是這樣走著,連馬都不騎。
馬兒在他身邊嘶叫一聲,好似很不滿意主人這樣不物盡其用,讓它這匹千裏馬好像老弱病殘一樣。
“別叫別叫,路邊春色多好,慢慢走,急什麼?”灰衣男人輕輕拍一下瘦馬的脖子,安撫著它。
“嘶……”瘦馬很不屑地請嗤一聲,一副看穿自己主人的架勢。
“好吧,算你猜對了!”灰衣男人很無奈地看著自己的愛駒,“春天了,姑娘們穿著春衫真漂亮!”
就知道是這樣!
馬兒眼中閃著濃鬱的不屑,它怎麼就攤上這麼個色胚主人?
“行了行了,你也不瞧不起我,等到了滄州啊,我給你找匹漂亮的母馬,如何?”灰衣人嘟嘟嘴,“我在江南躲了三個月呢,才蓄了這漂亮的八字胡,就不能讓我多看看路上的春光?”
切,躲在江南青樓楚館,軟玉溫香的懷抱之中,出來居然還需要看春色?
難不成是太久沒見良家婦女了?
馬兒很不屑,不過主人之前的話語很顯然讓他精神抖擻起來。
漂亮的母馬,嘿嘿……主人的眼光一向是不錯的!
這色馬!
灰衣人撇撇嘴,心中腹誹一句,男人,不,雄性動物果然都是一個德性的。他才不叫色,他這叫風流,可一點不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