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水漬
江麵霧氣濃重,東邊鵝蛋黃的朝陽悠然躍出了地平線,葉歡迎風而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好大的霧氣啊!小葉這麼早就起來作甚?”伴生揉著朦朧的水煙,哈欠連連的說道。
“看日出!”葉歡回過頭淡淡說道。她昨夜在船上孤枕難眠,翻來覆去到了五更左右,實在睡不著,便起身披上外衣,立在船頭直到天明。
“昨天晚上我做夢夢見有人在吹簫,那簫聲陰測測的,搞得我後背一陣陣發冷。想醒又醒不過來,真真是急得人團團轉,方才醒轉過來,滿頭滿臉的冷汗。”伴生伸個懶腰,懶懶說道。
“什麼簫聲,我怎麽沒聽見?”葉歡瞪著一雙圓眼吃驚的說道,隨即眼珠一轉,嘿嘿一笑,朝著伴生眨眨眼問道:“大哥,莫非是做了春夢?也有可能是鬼壓床?哎!美女入夢懷這種美夢我怎麽從來沒做過。”
伴生方要打了一個哈欠硬生生噎住,像是大白天遇鬼般直勾勾的瞪著葉歡。緊接著上下打量了一番葉歡,最後將視線落在葉歡的臉上。
“你長衫下擺怎麼濕了?”伴生滿臉古怪的問道。
葉歡慌忙低頭一看,淡青色錦袍的下擺在朦朧的霧氣中浸染的時間長了,沾染了濕氣,額上有些濡濕的發絲跟著滑落。葉歡見到自己身上的衣衫被露水打濕了,自己竟一直未有察覺。現下還被伴生捉弄了。
“哼!”葉歡輕哼一聲,抬頭淡定的看著滿臉壞笑的伴生。
“小葉,那晚你跟紅玉姑娘……”,伴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這個問題他糾結了好幾天,終於趕上小葉心情看似不錯的當口問了出來。
葉歡一副吞了死蒼蠅的表情,恨恨說道:“我跟紅玉姑娘,嗬嗬嗬……,不告訴你。”
你想知道啊!葉歡抬起頭一副滿臉甜蜜向往陶醉狀,嘖嘖舌,隻見伴生雙眼發亮,一臉垂涎狀,成功勾起了伴生心中的好奇。
葉歡轉身走向船艙,心裏一陣竊笑。“哎,小葉,別走啊!那晚你們到底有沒有那個啊?”伴生不死心的追了過來。
“彭!”重重關上了船艙的門,“我要更衣,難道義兄也要跟進來看看嗎?”葉歡憋住笑假裝生氣的說道。
伴生摸摸鼻子,“嗬嗬,我去看看早飯好了沒?”,悻悻的走向後倉。
兩天前錦繡坊一番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的鴻門宴,伴生那廝酒量委實太差,大約隻喝了半壺水酒便醉了,開始胡言亂語,肆意輕薄身側的美嬌娘。
葉歡看著伴生醉後不入流的猥瑣樣,隻覺得頭上的青筋跳個不停,無論她怎麼用眼神示意,那廝隻顧著跟懷裏的美嬌娘卿卿我我,舉止輕佻,言語更是不堪入耳,若不是葉歡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大哥是個三杯倒的體質,定要以為伴生那廝是裝的,裝個紈絝竟這麼逼真。
葉歡眼睛眨得直抽筋,沒辦法隻好裝醉,既然花酒都喝了,也是狠下心來學著伴生的樣子,摟著懷裏的紅玉,一副色欲攻心,猴急的形狀。
那紅玉一味的哄她吃酒,葉歡一邊跟她調笑,忽而用手摸摸紅玉粉嫩的俏臉,忽而附和著跟連城調侃幾句。
葉歡暗暗使用巧勁將自己的臉逼得通紅,將五分醉意硬裝成十分。
“嗬嗬……”葉歡搖著頭,輕笑出聲,有些擅抖舉著滿滿一杯水酒,想要送進嘴裏,結果手一個不穩,灑在了衣襟上。
“呦,公子”,紅玉慌忙掏出絲巾幫忙擦拭,葉歡放浪的抓住紅玉的小手。
“好熱啊!”葉歡醉眼朦朧的笑著,紅玉羞紅了一張小臉,有些欣喜半推半拒的偷眼看著眼前眉目含情,瀟灑倜儻的風流公子。
在錦繡坊這幾年迎來送往不知見過多人貴族男子,可像眼前這位麵如冠玉,眼似寒星,光一雙墨色沉沉的眼睛就能將人牢牢吸引的俊俏少年郎倒是頭一次遇到。此刻的紅玉隻覺得一顆心像小鹿一般跳個不停,臉上覺得陣陣燥熱。
突然有兩道淩厲的目光射來,她尋著源頭看去,正好對上定安王連城略帶恨意的嚴厲眸光。
紅玉嚇得一個機靈,慌忙抽回自己的小手,垂下頭,將身子微微靠攏進葉歡的胸前,隻聽葉歡湊近懷中的紅玉,壞壞的一笑,用手隨意的將傾灑在肩頭的墨發拂過腦後,用手撫開衣襟領口,絲質的鍛袍輕輕滑落,露出一大片奶白色的肌膚。
“嘶”“嘶”隻聽得幾聲抽氣聲,連城狠狠抓緊了手中的酒杯,“啪”一聲竟將瓷質酒杯生生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