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曼柔嘴角輕輕一抽,她怎得將心下想的給說了出來,她扯著稍稍僵硬的嘴角,隨口編道:“狗血自然是用來潑盡喜歡做亂七八糟的事且莫名給人添汙穢的齷蹉人。”
燕緋辭輕頷首,眼眸裏掠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隨即對著身後跟隨著的侍衛吩咐道:“去取一桶狗血來。”
雲曼柔聞言,先是愣了下,隨即低低一笑,用隻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開口道:“王爺,你真是有趣。”
“彼此彼此。”燕緋辭笑著回道。
溫潤似水的聲音讓雲曼柔心下微微一驚,尤其是那雙彎起的眼眸像及了狐狸,可仔細看時,又很是平常,隻比尋常人明亮了幾分而已。她不由得幹笑了聲,抬手揉了揉鼻子,以掩去自己的不自然。她……好像表現過頭了,讓人起疑了。
但回心一想,起疑就起疑,誰怕誰。反正她現在就頂著這身子生活了,怎麼著。
“王妃,找你的黎哥哥好像來了。”燕緋辭瞥見人群中擠進來一人,似笑非笑,戲謔的出聲道。
與此同時,一道極為溫柔,溫柔的幾乎能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呼喚聲響起:“曼柔。”
雲曼柔打了個激靈,渾身輕顫了下,還倒吸了一口冷氣,嘀咕道:“喊得真夠肉麻的,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燕緋辭輕笑了下,溫和的出聲道:“王妃,覺得冷?”
冷,怎麼不冷!雲曼柔正想說些話時,卻見他解下了身上沾著些許雨絲的鬥篷,披到了她身上,還仔細地替她係上了帶子。
她怔怔地看著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尤其是當鬥篷上他殘留的溫度一絲絲透過衣裳傳入到肌膚時,她不禁感覺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在心坎上輕輕敲擊了下,然後似化作水,融在泛著漣漪的血液裏。
她輕輕地嚅動了下雙唇,下意識的說了句謝謝。
燕緋辭嘴角微彎,言道:“你我之間何須這麼客氣。”
這邊兩人當眾秀著恩愛,那邊的雲妙菡麵色卻是不怎麼好看,她偏頭與邊上的男子相視一眼,那雙美眸裏的狠意更濃了一分,對著他微微點頭。
男子會意,烏黑的眼裏閃爍起悲傷的神色,凝視著雲曼柔,道:“曼柔,才不過兩三個時辰,你怎就忘了昨夜你我間的良辰美景?”
雲曼柔從燕緋辭的柔情中回過神來,擰了擰酸疼的眉心,心下暗歎,對於這破身子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真是一概不知。
可偏偏就這麼狗血,剛才好不容易撇清了,現在又來給添上這麼猛的一個人證,還是直接滾個所謂的當事人來。
眼下這情況,她要能撇清還好,不撇清她要是繼續頂著這身子生活真不知道要被人指指點點到什麼時候。
她抬眸睨了眼一臉憐惜的雲妙菡,冷哼了聲,想玩她,沒門!
反正病秧子王爺都說了昨晚上他們有在一起,那她就當作在一起了,至於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街頭上醒來……想來知道的人肯定有,可她以為這些人眼下斷不敢說出來,所以暫且一切都可由著她謅了,至於往後……往後的事情往後再說!
她冷笑著出聲道:“良辰美景?我怎得會忘記之前的良辰美景呢?”
男子愣了下,有那麼一刹那似沒想到她會這般順其自然的接口,不由得繼續道:“曼柔,你沒忘,既然你沒有忘記,為何……為何還要偷跑回來?”
雲曼柔不著痕跡的挑了下眉頭,明眸間有一絲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緊接著那朗似秋水的眼眸裏流溢出濃鬱的哀傷來,幽幽的凝望著對麵的兩人。
唇微微掀起,暗啞的嗓音緩緩的從薄唇間溢出,每一言都帶著濃濃的悲傷。
“我知道往來你都是看在妹妹的麵子上對我好心相待,可就算如此,你為何昨晚上要趁著我與王爺因房事鬧別扭時,打傷王爺,綁架賭氣離開王府回娘家的我,還讓人將我打得遍體鱗傷。若非我撐著一口氣跑了出來,我怕是今兒個隻能等著王爺替我收屍了。”
說著,她語氣陡然一轉,憤怒道:“你……你們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我雲曼柔往來不過一啞巴,與人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受你們這般冤枉與欺淩?”
雲妙菡聞言,倏然睜大了雙眸,一抹震驚的神色在眼眸裏徘徊著,嚅動著唇想說些什麼,可到底什麼都沒說出來,隻皺皺眉頭,暗暗瞪了眼一旁的男子,最後眼裏掠過一抹絕情狠厲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