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說你抽歪嘴,全是為了不給我戴綠帽,那我打心裏挺感動的,可整天對著嘴歪的,還是挺別扭的。”
雲曼柔聽著他來勁似的毒語,憤憤的瞪了他一眼,扯開嗓門道:“我還要整天對著個腿瘸的。”
這一聲吼出來,她頓覺胸口舒暢至極,尤其是在看到他愣了愣的時候,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淡淡的對她笑了笑:“雲曼柔,你說腿瘸了,站著能看出來不?”
說話間,他將杖子放在了一邊,笑眯眯的看著她。
雲曼柔搖搖頭:“不能。”
“那你說嘴歪了,能看出來不?”燕緋辭倚靠在門框上,一邊把玩著手上的扳指,一邊悠悠的跟著她說話,“不知道?那我這兒正好有這麼一種藥,能夠讓嘴歪的,你要不要試試。”
說完話,他手中竟是當真多了一瓶藥,他雙指捏著瓶,對她晃了晃。
雲曼柔有些欲哭無淚,她……她不就是抽了下嘴角了嗎?要不要這麼玩她……她後悔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不然她鐵定全包了,然後告誡自己:寧死不要跟著他滾進魏王府,府裏府外,簡直不是一個人。
“我……王爺,你別惹怒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氣的。我說不過你,不代表打不過你。”
“那要不,咱們試試?”燕緋辭忽然流露出極為溫柔的笑容,使得雲曼柔“虎軀”一顫。
但下一刻,他就收斂起這般的笑容,雲淡風輕的出聲道:“好了,趕緊去將窗紙貼了,今晚上天氣會轉冷,我府上不曾置辦太多的被子,你所處的臥榻那邊會比較冷。”
說話間,他已伸手取過擱放在一邊的檀木杖,轉過身子,腳步一深一淺的朝著屋裏走去。
他這突如其來的正經,讓雲曼柔愣了下,直到看到屋中燭火亮起,她才回過神來。
夜風在不知不覺中已變大,吹入屋中時,燭火不停的搖曳,將他的影子吹得東倒西歪。她看著她的身影,一言不發,隻見他拔開了那瓶子的塞子,瓶子傾斜,一滴滴似清水般的液體從裏邊流出,落在地上……她不明白在做什麼。
“王妃,你是打算在院子裏逗留過夜?”許是察覺到院子的她紋絲不動,燕緋辭又悠悠而道,“王妃好骨氣。”
她沒打算。就算她精神上不是人,可身子還是肉體凡胎,要是凍上個一夜,保不準第二日一命嗚呼了。
於是,雲曼柔便大步向著屋子走來,但在屋門口遲疑了下,因為先前屋中的藥味記憶猶新,隻不過僅一瞬間,她就跨了進去。
此時的屋子裏,已是繚繞著淡淡的清香,那香氣甚是清新,聞之心曠神怡。她大抵知曉他剛才是在做什麼了。
“還愣著做什麼,等到了子時,這溫度就降下來了。”
催催催,他就隻是會催。
“王爺,咱們府上窮的連個丫頭都養不起嗎?”雲曼柔手拿著窗紙,左看右看見壓根就沒法貼到窗上時,不由得抱怨道,“魏王府到底是有多窮啊,昨天皇上不是賞賜了那麼多東西嗎?”
燕緋辭神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以為然的回道:“以前很富有,如今窮的就隻有你臥榻上那幾片金葉子了。”
聽到他這麼一說,雲曼柔隻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在不斷的跳動著,她無聲的嗬嗬了下,敢情王府中的財富還是她冒領來的。
“那皇上的賞賜呢?”
燕緋辭輕輕歎了一聲,聲色竟是有些哀怨:“你難道忘了昨日你在後宮胡鬧惹事,還殺人了嗎?我要過來替你擺平事兒外,哪還有什麼精力帶著賞賜回府。唉,那些東西,我原本還以為夠我們兩個花上一輩子。”
這……這又怪她嘍?雲曼柔無語的抽抽嘴角,但在他視線撇過來時,立馬緊閉了嘴,隻抬手擰了擰分外疼痛的眉心,然後看著手中的一疊窗紙發呆,她真沒轍……
燕緋辭看了眼她不知所措的樣子,眸色閃爍了下:“不知你吃了晚飯否?桌上還有些剩飯剩菜。”
一聽有剩飯,雲曼柔頓時兩眼放光,這飯粒有粘性啊,能夠糊紙啊,臉上頓時洋溢起燦爛的笑容,就差沒開心的哼小調了。
“吃過了,早吃過了。王爺,眼下這金葉子還能夠讓我們過日子,這飯我就用了。”
言畢,她就開始樂不知疲的幹活兒。
但是……
一陣濃鬱醇厚的酒香幽幽的鑽入了她的鼻子裏,她用力的吸了吸,偏頭就望見他靠在搖椅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笑容滿麵的看著她幹活。
“王妃,咱兩現在這樣子能打一成語。”他瞧著她停下來,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