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雲鴻禎從牙齒間硬生生的擠出一句話,低沉的嗓音裏泛著怒意。
燕緋辭卻似沒有瞧著他憤怒的樣子一般,輕描淡寫的回道:“我還以為宰相大人會喜歡,你不仔細瞧瞧,這人頭相貌栩栩如生?”
“自然是像的。”雲鴻禎鐵青著臉,咬牙切齒的應道,“素來聽聞王爺身邊有個雕刻鬼斧神工的人,今日能見此人所雕的人相,還真是三生榮幸!”
“如此,宰相喜歡就好。”燕緋辭輕鬆的無視了他的憤怒,裝得聽不懂他話中意思一樣,“曼柔,你瞧,你父親極為喜歡,看來我們兩人昨夜也沒有白費心思了。”
雲曼柔眸中含笑輕頷首,他太壞了,實在壞的讓她喜歡,這……送出來的東西多有趣,瞧瞧裏邊放的東西……她真想大笑三聲,也難怪便宜父親氣得麵目猙獰。
人頭像為人,一邊還放著一塊木頭,上邊好似雕刻著時辰之鍾,黑布為被,箱子為棺材……送鍾還是送終……
“那妾身還是不要這箱子了,不然就沒了這等好用意。”她拿著銀票掩唇而笑,“父親大人,好生收著。”
雲鴻禎氣得身子抖了抖,憤憤言道:“王爺,你太讓本相失望了。”
這渾厚的嗓音裏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雲曼柔微眯起眼眸,仔細地打量起雲鴻禎,這便宜父親……
“宰相大人,本王這般也不是一天兩天,你不是一直都認為本王頑劣?不然,何來當年的事?”燕緋辭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說話,隻是言語間已沒了先前的客氣,一雙明亮的眼眸裏也泛著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但冷得陰寒。
雲鴻禎聞言,快速的瞥了眼一邊的雲曼柔,眸色閃爍了下,稍即便斂去了怒意,沉聲道:“王爺,我已讓曼柔嫁給你了。”
燕緋辭輕笑出聲,笑聲裏似帶起一抹諷刺,他側首看向滿眼閃爍著八卦之意的雲曼柔,笑容漸漸變得柔和:“你也該慶幸你是讓她嫁給本王,不然送出的禮可就不是這些了。”
“哎喲,王爺你們兩個拿妾身當什麼呀,妾身可不是用來給你們贖罪的,也不是用來做救贖的。”雲曼柔斂去眸間打量的神色,笑著插話道,“還有,王爺你不要這麼小肚雞腸麼。過往的恩恩怨怨什麼的,別老是掛在口上呀,直接一劍過去,不就了結了。”
“此話言之有理,是本王小肚雞腸了。”燕緋辭神色微閃,輕點頭,笑著應道,“還望宰相大人海涵。”
雲鴻禎言道:“臣,不敢。”
“敢不敢,心裏知道就好,說出來的話就沒什麼人相信了。”燕緋辭輕叩著拐杖,淡淡出聲道,“禮好生收著,我們二人告辭。”
言畢,雲曼柔二人便相攜離開雲府,一滾上馬車,她便眨著滿是好奇的明眸,眨巴眨巴的看著他:“王爺,還請滿足下我的八卦之心。”
燕緋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平靜似水道:“沒什麼,都不過是小事。”
“能讓王爺你惺惺掛念的事,怎麼會是小事呢,來……說與我聽聽。”她滿麵笑容的開口道,還拿著票子對他揮了揮,“說一件事,給你一票子,好讓你去春花街找姑娘與公子,如何?”
“是不錯的交易。”燕緋辭慢悠悠的回道,“不過……當年之事還不適合你眼下來聽。”
“為什麼?”
“因為你不羨慕,不嫉妒。”燕緋辭不急不慢道。
雲曼柔嘴角抽動了下,頗覺無語,這算哪門子的原因,而且跟她有毛關係,幹嘛扯上她,她不就隻是好奇而已。
她輕哼了聲,撇撇嘴道:“王爺,你怎麼知道我不羨慕不嫉妒?遙想當年,我站在窗前看你,你站在橋上看她人,那心思就好似流水,悠悠之中滿是漣漪。且如今,我雖至你身旁,可到底還是一可憐人啊。”
燕緋辭聽聞,嘴角勾起魅笑:“還可以演得再逼真一點,別憋著笑,太影響你表達出來的深情。”
雲曼柔徹底無語,抽著嘴角睨了他一眼,她真不該詢問他,這就是自找無趣啊。不過他不說就不說,不說難道她就會真不知道了……哼,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大嘴巴的人。
況且,不難看出雲鴻禎對她這個女兒如今很有興趣,她和他做筆交易,這很多事兒不就會顯露出來了,至於真假,她想她自己有這能力判斷。
忽然,她驚呼出聲:“糟糕,我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她一會兒笑得奸詐,一會兒皺眉似打結,還嘀嘀咕咕不停,現在又突然的尖叫一聲,當是考驗燕緋辭這個一直坐在旁邊遭受騷擾的人,劍眉微微一蹙:“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