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飄散著縷縷清香,燕傾宇正眉頭緊鎖伏案批閱著奏折。
這時,一名暗衛出現在他麵前,恭敬道:“回稟皇上,王爺照做。”
燕傾宇直起頭看向暗衛,沉聲道:“拒絕了?”
“是。”暗衛回道,然後將發生在魏王府的事情一一告知了他。
燕傾宇皺皺眉頭,自言自語道:“魏王妃在裏邊也插了一腳,她想讓黎容祺嫁到王府。”
言畢,他又笑了笑,笑容高深莫測。
許久,他看向暗衛:“此事你怎麼看?”
“依屬下之見,今日之事魏王雖皆按著皇上您的吩咐而來,但似乎魏王爺與黎皇子早已串通好,所以今日發生的事情隻像是做戲給皇上您看。且就算兩國真是發生戰爭,讓魏王爺上戰場並不合適,如此隻會讓燕國江山受侵。”暗衛思量片刻,恭敬的出聲道。
燕傾宇聞言,又是笑了笑,幽幽道:“若是當年,他們兩人串通好倒是有可能。而如今……緋辭的那條腿會瘸,有一半是黎文景的功勞。至於這燕國江山受侵……”
不過陪送一兩座城池,但若是他的身旁有一隻並不沉睡的老虎在……
後邊的話他並未說話下,但暗衛已了然,他眼裏掠過一絲驚訝,稍即便斂了下去,又道:“隻是屬下以為不會就這樣黎國就主動發起戰爭。”
“不會也要會。”燕傾宇聲色冷沉道,“想辦法以燕緋辭的名義惹怒黎國人,挑起戰爭,讓他們發兵討伐。”
“是。”暗衛恭敬應道,但遲疑了一會兒,又試探的問道,“屬下鬥膽問一下,皇上為何是用這種方法來為之?”
燕傾宇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聲色沉沉道:“這是朕給他的最好歸宿。”
暗衛微愣了下,隨即不再言語。
“去將事情辦妥了。”
“是。”
音落,暗衛便是消失在了禦書房裏,與此同時,另一道身影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禦書房又恢複了靜謐。
燕傾宇凝視著香爐裏嫋嫋升起的青煙,冷峻的雙眉蹙起,一雙烏黑的眼眸裏泛著陰沉的寒光。
隻有讓燕緋辭承擔所有事,且為黎國人指明讓其上戰場,那樣就算失了城池,他也不會被唾棄成昏君,至於黎國的那些士兵會不會殺了燕緋辭,他完全不必多想,因為他們就算不會,他也有法子讓其無聲無息的死在戰場上。
“阿嚏。”
燕緋辭就算打噴嚏,也是極為優雅的,看得一邊坐著的雲曼柔頗覺得羨慕。
她抿抿唇出聲道:“王爺,是不是哪個人在罵你?”
“罵我的人多得很,若是都罵,我怕是要沒日沒夜的打噴嚏了。”他淡笑著回道,手中執著一杯清酒,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已種植上的青梅樹。
雲曼柔眼裏流露出不解,他看上去溫溫雅雅,一直都是淡若清風的樣子,怎麼會遭人罵?
況且他又是戰神,倒是應該讓人尊敬才是。
可一想到現實,她發現有許多人看向他的眼裏並無尊敬,哪怕連最起碼的恭敬都沒有,他這個戰神豈不是太過失敗了,還是說這戰神另有意思?
她仔細想了下,都不得究竟,便也不深想這事兒,又想起白日的事情,她總覺得有些蹊蹺,她沉默許久,掃視了眼周圍,從桌上撈起一支筆,於紙上揮著,等寫好了推到他的麵前。
“為何要離開京城,還要拐彎抹角的折騰事情再瘸腿上戰場?”
燕緋辭低眸睨了眼上頭龍飛鳳舞的字,眸色微微一閃,嘴角不由得勾了勾,提筆而寫。
“皇上的旨意。”
雲曼柔見此,愣了下,難道白日裏他所為都是燕傾宇吩咐的,那麼實際上是……柳眉輕輕蹙起,他並不想上戰場,但抵不過旨意,可皇上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畢竟挑起兩國的戰爭並不是一明君該為的事情。還是說……
腦海中猛地想到一種可能,她倏地抬眸看向他,卻見他一副平靜似水的模樣,難道她是多想了?
燕緋辭見她盯著自己看,澄清似水的眼眸裏充滿著複雜的神色,溫柔的笑了笑,提筆繼續寫道,他書寫的速度極為快,一個個跳入眼簾的字,讓她的心緊緊的揪起。
尤其是當死字落入眼簾時,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震,這驚詫遠遠掩蓋了她為何會這般擔心他的緣由。
她嚅動了下雙唇,幾乎是艱難的開口道:“為什麼?”
燕緋辭輕笑了下:“你在擔心我?”
雲曼柔沒有否認,她的確擔心他,她有那麼點不想讓他死,而且他明明知道自己去戰場會死,可為什麼還要去,還要照著燕傾宇的旨意而為,他明明可以不拒絕這場聯姻,那容祺……其實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