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菡頓時覺得呼吸一滯，呼吸甚是困難，她掙紮了下，抬手想要掰開柳氏的手，但到底還是垂下了，艱難的搖搖頭，吃力的吐出幾個字：“女……兒……不敢。”
“今兒個真見到魏王了，那衣裳也真是他給你？”
雲妙菡點點頭又搖搖頭，但一瞬間感覺到脖子上的手力道更大了一分，趕緊又點點頭。
柳氏眸色如霜的凝視著她，陰森森的出聲道：“不要與我撒謊，是，與不是？”
“是。”雲妙菡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氣幾乎是要有出無進。
柳氏冷冷的看著她越來越白的臉，手終是鬆了開來。
她當即跌在地上，重重的咳了幾聲，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但感覺到柳氏還在看著她時，又急急道：“女兒知錯，女兒下回再也不敢，再也不會壞了母親的計劃……”
“不必了。”柳氏俯視著地上卑微的人，柔和的聲音始終帶著森冷的氣息，“眼下你大姐受傷了，有些事兒便是你去為之。”
雲妙菡微愣了下，低垂著頭乖巧道：“還請母親明示。”
柳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半晌掀唇而語：“你說魏王於你大姐可還有幾份情？”
她暗暗思量了下，回道：“情意當是還在，隻是大姐姐如今到底是歸為貴妃了，與王爺是為不在同一條路上了。”
柳氏聞言，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分，笑意頗是複雜。
“你倒是看得清。”
“女兒隻是猜測而已，但無論大姐姐如何，魏王到底還是愛著大姐姐的，不然就不會一直收著那些衣裳，更何況……眼下二姐姐惹事，他都並沒有出手相幫。”雲妙菡絲毫不敢說多餘的話，每字每句吐露出來時，盡量是在不違背明眼就能看出來的事實下說的讓柳氏歡喜。
柳氏輕嗬了下：“既然你都這般認為，那魏王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你的模樣……”
長長的指甲輕輕劃過雲妙菡的麵頰，一絲冷冷的笑意在柳氏嘴角綻放。
“與韻漣真是相像的很。”
雲妙菡暗暗吃驚，疑道：“母親，莫不是你讓女兒模仿大姐姐而去接近王爺？可是……因著上回女兒按著母親的話在大街上毀了二姐姐的聲譽，王爺他怕是不會對女兒有何心思。”
柳氏眉頭擰起，冷眼看著她：“你是在說我上回的決斷是錯誤的？”
“女兒不敢。”雲妙菡連連搖頭，“女兒定是照著母親所吩咐竭力為之。隻是……不知母親讓女兒接近王爺是何目的？”
柳氏不語，眸色沉沉的凝視著她。
她見狀，便不敢再多話，生怕不小心說多了，又得受責難，於是便也低垂著頭靜默的半坐半跪於地上，偶爾偷偷抬眸暗暗打量柳氏的神色。
這時，外頭響起下人們恭敬的聲音：“見過老爺。”
柳氏看著她的神色閃爍了下：“等你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時，再談此事。”
“是。女兒明白了。”雲妙菡微垂的眼眸裏神色不由得複雜起來，但並沒有多問什麼，在應聲後就乖乖的站起來，“母親，女兒往後不會讓你操心了。”
“嗯，記著就好。這夜深了，趕緊回去歇著，莫要累著了。”柳氏聲色溫和的回道，眸間充滿著慈愛的光芒。
雲妙菡聽話的點點頭，就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安靜的院子，在丫頭們的服侍下就早早的上了床鋪。
燈火熄滅，屋中一片幽暗，她等待著四周都徹底寂靜下來，守在外頭的丫頭打盹犯困時，又下了床。她小心翼翼的推開窗戶，盡量不發出一丁點的動靜來。
明晃晃的月光傾瀉進來，灑落在床前，為一室幽暗增添了一分光亮。
她回到桌旁，提筆於紙上寫了三行字，塞入一枚用蠟油製成的飛鏢空心處。然後走到窗前，低低地發出了一點聲響，聲音似夜間的蟲子低吟，讓人無法多心。
音落時，一抹黑色的身影落在窗前，臉上帶著一張泛著冰寒之光的麵具。
她不語，隻默默地將飛鏢遞給他，他也不過是睨了眼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夜，一如既往的寧靜，但咱這寧靜之下翻滾著洶湧的浪潮，似要吞噬黎明。
而另一邊，並非如此靜謐。
阿巒在取了衣裳後隻於外頭繞了一圈，又回到了雲府，避開暗中侍衛的耳目，悄然的靠近了柳香苑，將裏邊的對話全部聽在了耳裏。
若非無意中踢翻了一塊瓦片，弄出點動靜引起了侍衛的注意，他怕是還要逗留一會兒。
隻是他運氣也不算太差，在離開柳香苑時，又去雲妙菡的院子溜達了一圈，無意間恰好撞見了她夜會銀麵男這一幕。
他回到王府後，將此事一一告知了正在對弈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