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屋子裏便是一陣寂靜,寂靜的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就連空氣中流淌的氣息也仿佛在那一刻停滯了。
她體內的東西,她體內並無什麼東西,若一定要說,除卻手心中的黑線,便是被她安放在魂魄上的半塊冥璽。
前者不可能,後者……她的身子陡然顫抖了起來,難道……真的和他們有關嗎?
她才離開下頭沒多久,就已經發現下邊冥璽不見,看來早已肖想了很久,所以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如此為之嗎?
可是……
不該是要趁著她不在的時候,再將這布條送到燕緋辭的手中嗎?為何是她也在的時候。
是想要挑撥他們的關係,還是說有人偷偷再給她放信息,該不會是小黑吧?
若是小黑,大可在夜裏入她夢裏來傳遞消息,可眼下卻是如此所為?
她抬手擰了擰酸疼的眉心,抬眸向著同樣眼裏有震驚的燕緋辭看去。
四目相對,彼此眼裏都是繚繞著極為複雜的神色。
半晌,她嚅動著雙唇言道:“你怎麼看?”
燕緋辭將手中的布條放在燭火上點燃,眨眼間它就化為了灰燼。燭光映在他的臉上,然他的臉色晦澀不明,薄唇微掀,他淡淡道:“難夫難妻。”
雲曼柔聽著這合適的詞語,不禁笑出了聲音。
“看來我們兩人的存在於人來說是個錯誤。”
燕緋辭微搖首:“你於我而言,非也。”
雲曼柔彎唇笑語:“是嗎?很榮幸。可是我和你的命相關,你難道要為了我舍棄你的命?”
“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不然豈不是便宜了人?”他笑著道,隻是這回笑意甚是淩冽,帶著陰寒的氣息,“活著本就不甘,如此又怎願意輕而易舉的死,又怎會舍得我看中的人輕而易舉的讓人設計毀去。”
這時,雲曼柔清晰的聽到他的體內那東西在叫喧著,好似在呐喊著他去殺人,去殺了所有的人……
她頓然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了。
大抵是在燕緋辭瀕臨死亡的時候心有不甘而引得攜帶著紛雜怨氣的大肥貓出現在他的身旁,從而他活了下來,而怨氣徹底的紮在他的身體裏。
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地吻了吻,柔聲道:“靜下來,靜下來……”
眼下它因上回她的陰氣固了魂魄現在沒能徹底控製住他,隻能不停地裏邊呐喊著,試圖控製他的心。
燕緋辭怔愣了下,在她一聲又一聲非常柔和的聲音誘導下,似乎真得漸漸平靜了,心若止水。
他低眸看著她嬌俏精致的容顏,一絲笑意於嘴角蔓延,大抵他真該平靜一點的麵對,不然總是會出現怪異的事情,而這一份怪異來自於五年前……
五年前那大肥貓救了他開始。
雲曼柔見他終於平靜下來,不由得暗鬆了一口氣,當即偏過頭,微紅著臉解釋道:“剛才你有些許不對勁,我才……”
“嗯。”他未等她將話說話,便平靜的應了下來,這回沒有再揶揄她,隻轉移了話題,“你在井底見到的那具屍體你可有仔細檢查過?”
雲曼柔搖搖頭,她就翻動了下屍體,檢查了下楊貴妃死的慘狀,就沒在管別的了,畢竟那時候她都讓上頭的腳步聲給嚇著了,哪還有這麼多的閑心去管這些事兒。
燕緋辭不急不慢的出聲道:“她不是楊貴妃。”
雲曼柔聞言,眼眸裏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錯愕的看著他,轉念一想,這易容術該不是他的獨家珍藏,也該是有其他的人也會。
隻是他是如何斷定她不是楊貴妃呢?
他看出她眼眸裏的疑惑,高深莫測的一笑:“想要知道的話……”
他附在她的耳邊耳語了一陣子,聽得她驚訝的張開了口。
“這……能行?”
“自然是行的。”他淡笑著道,“楊貴妃不是尋常宮女,而是貴妃身份,為何她都死了,宮中沒有一丁點的動靜呢,無疑……那宮裏有人知曉。”
這倒是,大抵都過了那麼多的時辰,宮裏竟是都沒有傳出貴妃不見的消息……可疑。
“那我明兒個就進宮去探探風?”她征詢著意見。
燕緋辭卻道:“不急不急,還有兩天就是太後的壽宴,到時候再去也不遲,如此你也有名頭好帶上雲家三姑娘,她到底是個庶女,並不是能夠輕易進宮的。”
“不過注意著些,雲三姑娘的心思並非如她所表現那般,她後頭可能還有人。”
“我後邊不也還有人!”雲曼柔輕挑了下眉頭,“我相公是王爺,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