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桐的五官極為秀美,但卻是白得近乎透明的膚色。她一步步走到兩人跟前,肌膚下細小纖長的血管,清晰可見。
“伊伊姐,逸哥哥經常向我提到你喔,他說你是個大美人,溫柔,堅強,獨立,有些小任性,唉喲,總之每次都聽得我耳朵長繭了才會停下。”
羽桐很熱情,她拉起丁伊伊的手,另支手作勢掏著耳朵,小臉微微皺在一起,又是擠眉又是嘟角,可愛的模樣逗得凡逸輕輕笑出聲來,“我有那麼煩嗎?又沒到更年期。”
“有的,就有”,翹起嘴角,羽桐衝他嘟囔開,偏頭,她雙手拉著丁伊伊,“來,伊伊姐,我們去那邊坐。”
牽著她,羽桐將她帶至窗台下方那塊鋪開的埃及毯。
在她指尖初碰丁伊伊的刹那,丁伊伊便感覺到了透心的冷,這個女孩,全身都像沐著冰,病疼,已經散耗她身體裏所有的熱度。凡逸告訴她,羽桐每天睡前最擔心的便是自己還能不能醒得過來,所以,她長長於夜裏趴在窗台上,仰望天空那瓣黃黃的月牙兒,等待著,與它交替的曦光。
“羽桐,身子要緊,你實在不該坐在那裏。”
盡管已入五月,但窗外是棵挺拔的大樹,多少給這房間帶來些幽幽冷意。
“不要緊的,反正我這身體早晚也就那樣,還不如趁現在多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不允胡說!”
聽她又說自己沒得救,凡逸厲聲打斷,“我都說了正在找與你匹配的骨髓,隻要找到你就可以康複,到時想去哪裏我都帶去你。”
“可是……”眨了眨長睫,羽桐雲淡風輕的說,“找了那麼久不是也沒找到嗎?所以我已經不抱希望了。”
聳聳肩,羽桐一臉無所謂的咧開嘴角。
“小……”話音頓了頓,丁伊伊將她的手反握在掌心內,“小桐,我能這麼叫你麼?”
“嗯,可以的,逸哥哥也是這麼叫我,我喜歡他這麼叫,伊伊姐是逸哥哥愛的人,當然也可以這樣叫囉。”
羽桐說得很溜,到是凡逸當下微微有些窘迫的紅了臉,他掩飾的摸摸鼻頭,“咳”,清咳一聲,他說,“我去下麵拿些喝的上來,你們慢慢聊。”
“喲嗬,逸哥哥不好意思啦,哈哈哈……”羽桐笑得天真放肆,卻惹來凡逸急急出聲,“別太興奮,待會兒哮喘又該發作了,小丫頭。”
“嘻嘻……”聽他提到這一茬,羽桐這才收斂笑聲,不過卻是蒙住嘴小小笑出聲來。
“好了,我先下去,伊伊,陪小桐聊會兒,不過別讓她累著。”
“好的,我知道了。”
待凡逸走後,丁伊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羽桐手背,將搭在羽桐胸前的發絲向後順去,丁伊伊看著瑩瑩淺笑的羽桐,骨子裏的憐惜滲了出來,“小桐,以後我能經常來看你嗎?”
“當然可以呀,我正愁著沒人陪我聊天說話。我告訴你哦……”翹了翹鼻子,羽桐像個告狀的孩子,一骨碌的抱怨凡逸對她的霸道,“逸哥哥從不讓我出去玩,就算我說帶著下人出去他也不讓,所以我很少有機會走出這座宅院。其實我很怕換血,每次換血的時候我都會疼得想要立刻死去,可是一想到隻有換血的間隙我才能看看外麵的世界,所以每次換血的時候我又充滿期待和歡心。伊伊姐,你不知道每天坐在這裏的時候我有多羨慕那些自由飛翔的小鳥,你也不會了解我是多麼渴望有個健康人的身體。”
說到後麵,羽桐的聲音漸漸小下去,她低下頭,身後的風吹起她的發絲,似乎她整個纖瘦的身架,也會在下一刻被吹起來。
“小桐,會好的,白血病不是什麼治不了的病,你看現在不也有很多被治愈的病例嗎,況且還有‘川田會’旗下醫療設備那麼先進的醫院,這病一定能夠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