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結為兄妹了,那麼名節上再沒什麼不妥之處,家裏人自然不會多加責備,世人亦不至於蜚短流長。因而,在竊脂的提議下,昔昔便決定在靈月宮中多呆了兩天,倒也玩得十分盡興,並且何言的傷也略有好轉的跡象。
這日,昔昔推著輪椅陪何言在花園裏漫步,夕陽的餘光輕柔地灑在雙肩上,呈現出一道橙色的弧度,淡淡的花香飄散在空氣中。
“大哥,大哥?”
“嗯?恩……”
“切,你又在發呆了,準是在想哪個心上人了。”
“若荻我沒有……”
“嘻,看你急的……別激動,別激動。那你說說,老是喜歡來找你的那個紅衣美男,他跟你到底是……嘿嘿”昔昔忍不住還是問出了這個曾引發她無限遐想的問題。
“你是說冥焰嗎?咳咳,他自然是我的侍衛了。”
“啊?真的就隻是這樣嗎?”
“那你以為呢?”何言愣愣地望著她,不知所以。
“哦……”此時的昔昔正擺著一副欠抽的臉。
“唉,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死丫頭成天在想些什麼了。”何言心底默歎,轉身看著昔昔道:“若荻,天色已晚,早點回屋休息吧。”
昔昔聽著何言依舊沉重如金屬的聲音,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似乎……似乎大哥今天一整天看起來都怪怪的呢。
“恩,好吧。我回屋去咯~”昔昔換作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蹦蹦跳跳地朝著主殿門跑去,卻不是去自己的房內,而是直奔向竊脂的殿內。
“嗨,你這死丫頭,我就知道你又不老實了。”何言望著昔昔遠去的身影,笑了。
“嘿嘿,哥,竊脂真的好有趣哦,這麼多年下來,天天跟你們這些大男人在一起,她也怪悶的,你就讓我再跟她玩會兒吧。再說,明天起,可就有好長一段日子要看不見你們咯,妹妹我當然每個人都需要多看兩眼~”
“明天,嗬嗬……”一想到明天昔昔就得回家了,因為再過幾天便是昔昔出嫁的日子,何言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他沒有再說什麼話,隻是抬眼一個人沉默地看著天空,周圍的花瓣緩緩飄落。
令何言沒有想到的是,這回昔昔並沒有跑進竊脂的房內,剛到竊脂屋門口便止住了腳步。“為什麼大哥今天總是垂頭喪氣的呢,難道靈月宮中又有什麼事情難為到他了?還是上回刺殺他的那幫刺客……”想到這裏,一陣寒意湧上心頭。
又想起了白天裏何言拉著他那張臭臉,表情十分嚴肅的樣子,就好像自己欠了他錢一樣。愈加這樣想著,昔昔越覺得不放心。
“不如……”
“唉,不行,這麼做貌似有點不道德……”
“哎呀呀,有什麼行不行的,他是我哥哥,有什麼不行,況且我也是擔心他嘛!”這樣想著,給自己壯了壯膽,昔昔終於拍定起伏的小胸脯,決計溜到何言的屋內一探究竟。
溜進屋內,關上門。昔昔環顧了下四周,發現並無異樣。又看了看何言的書桌,以為可以看見什麼威脅的書信或是飛鏢之類的東西,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何言的書桌上依舊是幹幹淨淨、一塵不染。昔昔想到自己在現代的房間內那張淩亂的小書桌,暗暗咒罵了一句:“切,居然這麼幹淨,這還像個男生麼?”
正欲離開,卻發現了何言平日習慣執的那把的扇子竟然是開著的。
“嘿嘿,剛剛還誇你整潔呢,原來你也有破綻……”正欲替他再度合上,意外地發現了上麵用小楷字工工整整的題了一首小令:
《訴衷情》
清風棠棣兩生厭,
無意雨成煙。
惜時落月相見,
空付與流年。
蘭葉醉,
撫離弦,
心似野。
長風蕭瑟,
驀然空頓,
此生餘劫。
詞中,似在訴說自己的淡淡相思,又有身世遭逢的感傷。想到“相思”一詞,昔昔頓時覺得臉紅心跳,幾欲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