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若蕙的心才鬆了下來。她坐在床榻上,隨手拿了本書看,可還是心不在焉,心想著還是睡覺罷,如此便不用尷尬了……於是把書擱下,往裏麵躺了下來,可是閉目半刻有餘,也未能入睡。
她聽到有腳步聲從屏風方向傳來,便知道是他沐浴好出來了,於是繼續入睡。
司徒承熠穿著一襲素色袍子從屏風出來,看見李若蕙躺在床榻上入睡。於是放緩腳步,輕輕步至床榻前背靠著床頭坐下,輕輕拿起書看了起來。
李若蕙聞覺一股幽香,同時聽到輕輕的翻書聲,感知他坐在旁邊看書,卻更難以入眠。
過了一刻。
“還沒睡?”看著書的司徒承熠忽然問。
聞言,李若蕙睜開眼來,輕聲解釋道:“嗯,可能是認床罷。”
司徒承熠擱下書,“我也乏了,早些睡。”他躺了下來,輕輕地替她蓋上薄被,“夫人當這床是家中的床便好了,早些睡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李若蕙心下微暖,隻輕輕應了一聲。
須臾,兩人便進入睡夢。
窗外一片漆黑,唯有一絲絲朦朧的月光。
過了一個時辰,已是戌時。
門外傳來敲門聲,隨之傳來趙廣的聲音,“公子,玉清姑娘來稟報,諾小姐忽然發熱。”
兩人聽到敲門聲便醒來了,聽到趙廣說司徒諾急病便連忙起身,穿了外衣去開門。
司徒承熠邊向隔壁房間走去邊對趙廣說:“快去找掌櫃,請他幫忙找大夫。”
李若蕙緊跟著他過去。
進入房間,司徒諾正躺在床榻上,額上布滿了汗水,麵色通紅。
在床榻旁照看司徒諾的玉清見了他們進來便急道:“公子,夫人,諾小姐用膳,沐浴後便入睡了,方才奴婢醒來見天有些涼便想去給諾小姐蓋好被子,就看到諾小姐滿頭是汗,麵色也甚為異常。”她隨即跪了下來,一臉內疚地說:“是奴婢沒有照顧好諾小姐,請公子和夫人責罰。”
李若蕙沒有說話,雖說玉清是她的人,但是像現在這樣的情況卻不是她能做主的。
司徒承熠也沒有理會玉清,忙過去床榻前照看司徒諾。
李若蕙也走到床榻旁,輕輕伸手探了探司徒諾的額頭,對司徒承熠說:“夫君不必太著急,諾兒是發熱,應該沒有大礙,一會大夫過來看,開些藥調養兩日便好了。”
聞言,司徒承熠原本有些憂心麵色才變平靜了些,他注視著司徒諾說:“諾兒的身子一向不是很好,一旦生病就難以處理。還好現在是我們護送她,能照顧得更周到些。”
李若蕙看了仍跪在地上的玉清一眼,對司徒承熠道:“抱歉,是我的侍女沒有照顧好她。”
司徒承熠輕輕搖頭,“這與你們無關。”他瞥了一眼玉清,“起來罷。”
門從外頭被打開,趙廣領著一個背著木箱子的中年男人進來。趙廣恭敬地對司徒承熠說:“稟公子,找來大夫了。”
司徒承熠側臉看向司徒諾,對中年大夫說:“請您快給她看看。”
中年大夫放下木箱子,走到床榻旁,在玉清抬來的凳子上坐下。他先看了看司徒諾的麵色,再替她把了脈,思慮須臾,道:“孩子體質較弱,水土不服,脾胃不和,造成發熱,老夫開一張藥方,你們去藥鋪抓了藥給她服下。”
李若蕙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解道:“大夫,現在這個時辰了,哪裏還有藥鋪開門呢?”
大夫邊提筆寫藥方子邊道:“東城門旁邊那家華清藥鋪,裏麵的掌櫃是經常住在藥鋪裏的。你們可以去那裏,敲門說是急病來抓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