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球被刺擋住後炸裂,化成朵朵大小不同的火苗紛飛飄落。它們在過堂風的吹鼓下輕搖飛舞,忽閃著搖弋著散落下來,為這房間裏點綴出一份淒美的感覺。風從敞開的門裏灌進來使房間中間的地方沒有被濃煙覆蓋,它們在屋頂上鋪成一張白色的毯子,滾滾的爭先恐後向窗外湧去。
火焰的紅在人們臉上明暗忽閃,還有的滾滾濃煙,這個房間此刻已經成為戰場。敵人的戰鬥力是那麼強,就連穀雨的大火球都不能傷害到他們。那些殘留在他們身上的火苗就象是在冷鐵板上燃燒,它們的溫度僅僅就是留下一些黑色的印記罷了。
華洛斯得到機會逃出敵人的攻擊,他來不及站起來,就是半蹲在地上轉身,一個棱角菱黎的小石球懸浮在右掌心上。它在用極快的速度旋轉同時逐漸加大,轉眼就從一顆龍眼大小增大到象個小西瓜。
“大地之神請讓我將你的原形展現,讓世間的一切看到你無比的威力。接受我的祈禱吧,並賜予我無比堅實的力量。”華洛斯在心裏盡最快的速度吟唱。一般來說一個魔法的威力越大,引發它的咒文就會越複雜。
而且有的咒文還會艱澀難懂,完全不是一句完整的句子,是由一些錯綜複雜的字組成,那樣的咒文慢慢讀出來都很繞口,就不要說用很快的速度了。不僅如此,而且大部分的魔法都有一個能量積累的時間,並不是念完咒語攻擊就已經能發出最強的威力,這經常是魔法威力越大其需要孕育的時間也會越長,一旦爆發出來景象也會越壯觀。
華洛斯現在使用的“石息術”雖然不是什麼大魔法,可它在時間孕育越長越能發揮出威力這個特點上卻由為突出。在他自身能力允許的情況下,那個石球會越轉越大,速度也會更快,殺傷力也會更大。不過現在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積累了,喪屍已經猛撲過來,兩柄刺一齊紮向他們胸口。華洛斯抬手用掌心急速旋轉的石球迎向尖刺。喪屍動作很快,一個硬刺過來,另一個卻已經偏轉直紮向他的胸口。穀雨的“火雷擊”再次發出,帶火的彈珠噴水似的從法杖裏飛濺出來,硬是逼得刺向華洛斯的那個喪屍進行防守。
被石球硬架住的那柄刺被他強大的力量絞得粉碎,石球的體積也急劇縮小成了隻懸在手掌心的乒乓球。敵人一個防守,另一個又沒了兵器,情況好象得到緩解,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被折斷兵刃喪屍的手指甲猛的伸長出一尺多,那上邊發著綠瑩瑩的光,屍毒滿布。這個變化就是在他的兵器被粉碎的一刹那同時發生,快得讓人都無法做出反應。喪屍刺殺的動作沒任何停頓,好象兵器本就隻是個誘餌,粉碎是為了削減華洛斯“石息術”的威力。當華洛斯看到他那雙綠熒熒的爪子時,他連收手的機會都沒有。
掌心的魔法力量隻有乒乓球大小,對喪屍來說這樣的力量就等於沒有。多年風險的錘煉讓他有超常的反應,發現危險腳一蹬整個身子向後縮去。可這並不能幫助他逃出追殺,喪屍的攻擊如影隨形,後退的去勢已盡。他的右臂來不及收回就被扣住,長指甲穿透寬大外套裏的護腕,順勢一帶他就感覺到一陣扯裂的疼痛,跟著手臂就失去知覺。“中毒了!”他心裏閃念而過,死亡的威脅猛的讓他緊張起來。穀雨在盡力吸引另一個喪屍,敵人終於放棄對華洛斯的攻擊,轉向穀雨衝去。
“完了!”他盡全力掙紮著後退,不過似乎已經感覺到這已經是無謂的。他們根本就不是這兩個刺客的對手,實力上的差距在戰鬥中比什麼都更有發言權。
刺客的動作忽然慢了下來,是紗娜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在施展“嫵媚術”。她任由淚水嘩嘩的淌下臉頰,勉勵的支持著站起來幫助他們。可是喪屍是幾乎完全沒有情緒的,他們已經是死靈,人類的甚至包括所有生物的情感在他們那顆骷髏裏幾乎完全不存在。
紗娜的抵抗注定微弱,也注定再次給自己帶來傷害。可就在這時候,陽台上耀出一團白亮的光。它是那麼亮,白灼得讓人覺得眼睛發燙。華洛斯麵對著它看的很清楚,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這絕對是個機會。他幾乎是本能的雙腳連蹬地麵,讓身子往後退躲避攻擊,就跟一個普通人被人拿刀砍時不停掙紮後退的反應一樣。
光出現的同時濃煙被一股極大的力量反推回來,象江流入海濁浪翻滾洶湧而入。喪屍終於也察覺到危險停步轉身防禦,看準機會華洛斯向穀雨的防禦牆衝去,大喊了聲:“帶他們走!”
穀雨剛才被逼得連連後退腳步不穩都差點跌倒,現在聽到華洛斯的吼聲他還能穩住立刻抬手解除了火魔法防禦牆。火牆剛消失華洛斯的身子已經跳起進入火圈,這個防禦沒有牆那樣的高度,不會一直撐到屋頂,他一下子就衝了進去。一彎腰右手抓住哈吉的腰帶,挺身左手又把還在發呆的紗娜夾在胳膊下,再沒停留就往門外衝。後邊穀雨緊跟著就把佳培救出。兩個人在濃煙充滿整個房間以前逃到了過道裏,清新的空氣頓時讓整個人都全身輕鬆。
房間裏傳來呼嘯聲,象是風過山穀時的嘶嚎,更象是狼對月的哀鳴,這讓剛脫險境的華洛斯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往回掃。就看到滾滾濃煙裏一頭碩大的白狼衝出,一躍而起向喪屍撲去。它的形象是那麼清晰,脖子上覆蓋著菱形的頸毛,雪亮鋒利的尖牙,鮮紅的舌頭和寒光閃閃充滿鬥誌的灰色眼睛。
它就象是生於後邊那團明亮的光芒裏,踏著雲霧奔騰。房間裏充溢的白煙讓這一切變得更加飄渺,同時也為此複上神話般的色彩。可這一切卻真的正在發生,那頭白狼的主人救了他們。華洛斯腳下並沒有停,他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裏,一切必須先離開這棟該死的大樓再說。他向過道那邊破損的窗口衝去,就要跳起時後邊就傳來喊聲。“你們等等!”
是費藍德的聲音,華洛斯猛的刹住去勢。費藍德穿著一套黑色的禮服,帶著黑色圓頂的高帽子,手裏握著根米長的手杖,望著他們站得挺直,他總是保持著一份紳士的風度。讓華洛斯驚訝的是,後邊的喪屍殺手居然沒有追上來,費藍德居然在這麼短時間裏就把他們全部消滅。被他夾著的紗娜輕哼了聲,應該是被弄疼了。
華洛斯這才回過神把她輕輕放下,紗娜腿一軟就跌倒在地,無力的垂著頭,金發在前邊合攏擋住了她的臉。華洛斯鬆開手又小心的把哈吉的屍體放下靠著牆,讓他保持坐著的姿勢。哈吉看了看他,也跟著把佳培放到哈吉身邊,讓他們並排坐在一起,再拿起他們的手重又放到一塊,輕輕的拍了拍,象是在安慰兩個受重傷的同伴。
華洛斯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現在是該麵對所有事情的時候了。他和哈吉都清楚,現在就算是逃也無法得逞,顯然他們連兩個刺客都對付不了,又怎麼可能從費藍德手裏逃脫呢。獵人不相信奇跡。華洛斯下意識的整了整衣服,然後向他走過去。對麵的費藍德讓他感覺到很大的壓力,無論從精神上還是工整的著裝上,甚至到這個時候他還是那樣絲毫不亂。穀雨站在原地沒動,表情也沒變,可是從握著法杖的手還是能看出他的緊張,那每個指關節突起都因為用力而發白。
穀雨跟在華洛斯後邊出來,房間裏發生的情景他同樣看到。那個魔法他雖然不會可名字還是知道的,“雪狼召喚”這樣等級的魔法決不是他這樣的能力可以修煉,他知道自己和華洛斯綁一塊再加一倍也不是他的對手。但這不能令他們退縮,他已經做好準備最後一拚,而華洛斯已經沒有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