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秦昊麵色還猶豫不定,佚慈不禁輕笑出聲:“你該不會認為,這些邪魔歪道,是奔著不問法事的王爺王妃去的吧?”
秦昊的臉瞬間鐵青,眉頭皺得更深了。卻是不在遲疑,也退後了一步,將腰間的劍連著劍鞘一起拔了下來,嘴唇微動,念念有詞,隻見寶劍須臾之間便放大數倍,麵積足以和一隻船的大小相媲。
“上來吧。”
秦昊率先走上了劍,隨後佚慈也拉著踏古跟這上了去。
踏古怔怔的看著腳下的劍,上麵還有著劍鞘上繁複文雅的紋路,透著一股濃鬱神秘的氣息。
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她的眼中光彩瞬間大放。難不成這是要禦劍飛行?從前隻在電視劇裏了解過,如今竟真要被她見著了,一時間心底盈滿了新奇的感覺。
早說呀,踏古滿心愉悅。虧她還為要走遠路而發愁呢,如今倒是可以省下麻煩了。即便禦劍的秦昊不似電視劇裏的道士俠客般,白衣飄飄,仙氣逼人,她也是可意勉勉強強的不去介意的。
隻見秦昊站在劍的前端,腳尖微微一點,劍身便被一股氣流包裹住,穩穩的騰空而上,然後漸漸地加速而行。
眼看著綠油油的陸地與他們越來越遠,周遭的風景漸漸被淡淡的薄雲所取代,踏古心中的興奮險些溢於言表。遠遠望去,她那隱藏在雲霧中鍾靈山腰上的鳳凰寨,竟顯得渺小的不得了,片刻間便化成了一個小點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之中。踏古暗暗咋舌,當真是又高又快。
忽而手上一緊,踏古回過頭,見佚慈看著她微微歪頭笑的斯文,“小心掉下去。”
踏古點頭,很聽話的就踱回到了佚慈身邊,緊緊的扯著他的衣角,乖乖站著,目光也漸漸移到了站在前方的秦昊身上。
“他看起來是很擔心王府的事啊,怎麼方才還會猶豫呢?”,看著前方此時此刻略微料峭的紫色身影,踏古不由自主的問出口。
“耍小孩子脾氣呢。”,佚慈眸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踏古了然,不再追問,隻聽了佚慈的忠告,小心翼翼的站好再不四處胡亂張望,卻忽而聽得有碎碎念的聲音伴隨著氣流傳入耳中。
聲音很小,踏古凝神細聽,卻也隻能聽到一些隻言片語,大概是什麼“臭老爺子”、“填麻煩”、“勉為其難”之類雲雲。越是聽得仔細,她就越不自覺地就慢慢走到了秦昊身邊,漸漸地也就全部聽得分明,知道秦昊這是抱怨他那好幾年沒見的爹娘給他添麻煩了。
可秦昊雖是緊皺著眉頭,眼睛洶湧流淌著溫和柔軟的光芒卻好似能融化人的心魂。踏古心中不覺好笑,這廝還真是耍小孩子脾氣,擔心了就是擔心了,想家了就是想家了,坦然一些多好,犯得著和自己犯這麼大的別扭嗎?
秦昊看著從旁側探來的小腦袋,精致的的臉上沒有表情卻嵌著一雙滿含笑意的眼睛,不由呆愣片刻,可隨後又變了調子道:“怎麼著?知道我是秦王爺的兒子了,想和我套套近乎?”
果然,話音還沒落得踏實,踏古眼裏的笑意就消失得精光,毫不留情的一腳踢在秦昊的小腿上,冷哼一聲,“想多了吧?我管你是誰呢,你就是皇帝老子我也照踢不誤。”
“踏古!就你這凶悍摸樣,以後別想著會嫁的出去,沒人會願意娶你的。”,秦昊吃痛,卻挨著自己在禦劍,不能還手,隻能咬牙切齒的衝轉身離去的踏古怒吼。
踏古卻不怒反笑,隻冷漠道:“怕是要讓你失望了。”,然後看向始終站在身旁撿笑話看的佚慈,問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夫君?”
佚慈唇角笑意更深,迷人的眼睛彎彎的看著一臉倔強的踏古,溫柔道:“娘子所言極是。”
這還有些時日便要成親的兩口子,此時一唱一和的配合讓秦昊吃了個憋,他不禁心中憤怒,卻不知如何還嘴,隻從嗓子發出一串“啊”的懊惱聲,著實滑稽。這時站在他視線所不能及的身後的踏古才不知不覺的笑了出來,嘴角微翹,眼角眉梢發自內心的愉悅。
這是佚慈第二次見著她肯露出微笑,心中有什麼似漣漪微漾,雖不是清晰地愛意,卻是分外熟悉的懷念。好似思緒隨著身側流過的風,迅速的飄飛到了很久以前,那個時候,她還是個愛笑的女子,聰明機靈,總是可以給人帶來歡樂。
可如今,那些溫暖的原本屬於她東西,怎麼會消失不見了呢?
斂了嘴邊的笑意,佚慈眼中風雲翻湧,他想知道,那時那份感染著他的如火般炙熱的靈魂,究竟是被誰殘忍的扼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