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一定,將軍您大可以去瞧瞧,湊個熱鬧也成啊。”侍衛對夏笙花的不感興趣有點納悶,夏笙花色名遠播,遊船詩會有那麼多美人,她沒道理不感興趣啊。
夏笙花擰著眉頭一臉苦相,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便扭頭迎著東風淩亂去了。
夜色漸濃,環繞著皇城的碧水一帶亮起了朦朧的燈光,沿岸的樹上掛著的薄紗迎風招展,旖旎的氛圍下,才子佳人,泛舟湖上,且不說良辰美景當行樂,就是老天也在默默地促成姻緣。
夏笙花坐在岸邊,靴子上還沾著早晨郊外的新泥,如今已經幹透了,磕在青石條的岸上,撲簌簌地往下掉灰。
碧水是開國皇帝令人挖掘引流的一條靈水,深數十丈,寬也有百餘丈去,巍巍然環繞著整個天啟皇都,中間一條航道從城門下穿過,又分成數百支流從皇城地底流出。由於水陌縱橫,天氣皇城就像是一座在水上的小島一樣,因此天啟也被稱為澤國。
就因為這個稱呼,每年都有一大批的酸儒和懷春少女在這裏吟詩作對,河麵上燈火通宵,幾乎都把半邊兒天都映亮了。
夏笙花討厭遊湖詩會,不光光是因為酸儒多,還因為這天晚上外邊兒忒亮,亮得她睡不著覺。
在岸邊坐了沒多久,一艘畫舫緩緩劃了過來,夏笙花低著腦袋看自己沾滿灰塵的腳尖,完全沒有注意靠近的船上還靠著個人。
“夏將軍?”嚴紫陌斜斜地靠在畫舫的欄杆上,一手握著把白頁的折扇輕輕點著下巴,笑著看她。
夏笙花一愣,“嚴公子?你怎麼出來了?”
嚴紫陌歪了歪腦袋,畫舫慢慢靠近岸邊,他向夏笙花伸出手來,“今夜月色美好,愚下可有此幸請將軍上船一敘?”
夏笙花老臉一紅,看看船上,除了嚴紫陌,竟隻有一個在船頭默默劃船的船夫,“嚴公子是一個人出來的?”
“將軍可否賞臉?”嚴紫陌的手依舊伸著,沒有正麵回答夏笙花的話,不過情況很明顯,他就是一個人出來散心的。
夏笙花聞言,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拉住嚴紫陌的手,足下微微使力,上船的同時,也將整艘畫舫蹬離了岸邊。
嚴紫陌用折扇輕輕掩著嘴角,那恰好上彎的弧度看得夏笙花好一陣目眩。
“將軍在看什麼?”
夏笙花收回目光,訕訕地看向船外,畫舫上也僅僅隻是在四角掛了燈籠,橙紅的燈光柔和而不刺眼,船外卻是一片漆黑,唯有湖上明月冷光輝輝。
“今天晚上的風兒有點喧囂啊……”夏笙花沒話找話道,嚴紫陌失笑,將手中折扇嘩的一下打開攤在桌上,夏笙花循聲看去,見桌麵上放著磨好的筆墨和研得極細的色粉,嚴紫陌用朱砂調出極豔的橙紅,提筆在折扇一角繪了一尾錦鯉。
嚴紫陌的工筆很好,魚畫得異常傳神,明明隻是用了一種顏色,卻能畫出色彩斑駁的鱗片和色塊來,夏笙花看得好一陣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