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尚未成親,豈能互稱夫婦?”夏笙花尷尬道,嚴紫陌攬在腰間的手也不見鬆開,頓時有些心虛,怕人路過看見。
嚴紫陌見她這樣畏首畏尾,覺得甚是有趣,便照舊攬著她的腰,夏笙花雖然個子高,人也挺結實,卻有一把細若扶柳的好腰,握上去軟軟的,差不多可以抵消她胸前的一馬平川了。
這樣猥瑣而下流的思想,自然是不能傳達到夏笙花的腦子裏麵,她這個時候正在糾結到底是要推開嚴紫陌還是不推開。推開的話是要用幾成的力道?要是把嚴紫陌給推殘了,那她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是要是不推,就這麼被他當眾調戲著嗎?
那夏大將軍的一世英名可怎麼辦?
“私底下叫叫,愚下是半點也不介意的。”嚴公子含笑道,夏笙花無語,反手去把他的手掰開,離他遠點兒,方才正色道,“耶律陽求親不成,恐怕已經被我激怒了,到時候進宮去鬧個不停,你就不怕會惹禍上身?”
嚴大公子優哉遊哉地背過手在腰後,去看回廊之下的水麵,公主府的水池裏養了大量的錦鯉,五彩斑斕,且不怕生人,看見嚴紫陌探出頭去,便大片地湧上來爭相獻媚。“愚下不是很明白這些,隻是將軍要收斂點,莫要被人抓住把柄,否則,回紇這場仗,恐怕要再打十幾年。”
“為什麼說是十幾年?”夏笙花好笑道,嚴紫陌隻不過是一個小倌,照理說,他是不會懂這些的,如何能斷言還要再打十幾年?
嚴紫陌搖搖頭,“皇室宗親裏麵年紀最大的公主現在連路都還不會走,再要聯姻,可不是要再等十幾年?”
夏笙花覺得很有道理,便點頭附和,“那倒也是。”
兩人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默默地在回廊站了許久,夏笙花有些耐不住這沉默,便開口,“嚴公子可要逛逛這兒?花園的花開得不錯呢。”
“那就看看吧。”嚴紫陌道,等夏笙花為自己帶路。
夏笙花有些無措,她這輩子就沒怎麼招待過人,站到嚴紫陌身前覺得很奇怪,回頭看見他眼中的促狹,有些尷尬,“那什麼,我們走吧。”
嚴紫陌自發上前,走到夏笙花身側,甚至還主動地拉住夏笙花的手,夏笙花有些迷迷糊糊的,隱隱約約聽見嚴紫陌在自己耳邊輕聲道,“我們走吧。”
雙腳僵硬如木棍,但是夏笙花還是驅使自己邁開步子帶嚴紫陌逛公主府,這裏以後說不準嚴紫陌還要住上一段時間,自然是要好好熟悉一下的。
……
天色將晚,禁宮裏一片燈火輝煌,遠遠看去,像是浮在蒼茫之中的海市蜃樓一般。
“皇上,將軍這……”福公公彎著老腰,臉上冷汗直流。耶律陽最後,自然是帶著人進宮了,鄰國來使,斷沒有讓長公主接待的道理。
炎挽歌蹙著眉頭,一隻手支楞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顧自下棋。
福公公不敢多話,隻能一直等著,皇上什麼心情,他跟了這麼多年,揣摩一下還是知道的。
炎挽歌喜歡夏笙花,但是娶不到夏笙花,他不想夏笙花嫁去回紇,但是回紇開口要夏笙花,並且是以終止戰爭為條件,如此誘人,他又很希望夏笙花能夠嫁過去。
這麼矛盾的情況下,炎挽歌把選擇的權利扔給了夏笙花,原本以為,隻要是稍稍有愛國心的人就會選擇後者,卻想不到夏笙花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絲毫沒有打算為了國家犧牲小我的意思。
在某些方麵,炎挽歌是很失望的,但是又因為夏笙花選擇留下,而隱隱有一絲歡喜。
人都快嫁了,還歡喜個什麼勁兒?福公公在心裏腹誹,他是沒了後代的人,自然不懂什麼叫兒女情長,在後宮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是看不透的?皇上這一套,要不是因為夏笙花跟他是青梅竹馬,早該沒興趣了。
“回紇那邊怎麼說?”炎挽歌頭也不抬顧自神傷道。
福公公擦了一把冷汗,“回皇上,二皇子指定要將軍,別的不行。”夏笙花的牛脾氣,福公公也不是沒有見識過,當年先帝想給她個禦前都尉的官當,奈何她不中意,夏元帥找了十多個人把她捆著去她也不幹,自個兒趁機逃出來不說,還敢大搖大擺地去上青樓喝花酒,好險沒把先帝給氣瘋了,不過先帝十分疼愛夏笙花,因此也沒有怎麼為難她,隻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惡劣性實在是太大,先帝才將夏笙花送走,為的就是能讓太子成器。
現在好了,太子終於君臨天下,可是夏笙花還是那副德行,偏偏皇上還當她是個寶,顧念這顧念那,要福公公講,直接效仿先帝把夏笙花弄暈之後送去回紇當王妃不就皆大歡喜了麼?那個什麼嚴紫陌不過就是個兔兒爺,管那麼多做什麼,皇族的婚事也敢來插一腳,當真是不知死活!
“指定要笙花?”炎挽歌眯起眼睛來,隨手抓住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玉石質地的棋子滑不留手,冰涼如水,“他回紇有我天啟國力昌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