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花憋著笑聽癸真說完,覺得自己有點內傷,“愛屋及烏,所以恨屋及烏嘛。”
癸真聽著覺得很有道理,“老爺正義感比較強吧。”
……夏笙花汗顏,就夏元帥那樣的正義感,大路上碰到個乞丐就給人家可著勁兒地掏錢,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腎還有腸子都掏給人家,連對方是不是騙子都不知道……
這樣不叫正義感強,這叫魯莽,沒頭腦!
夏笙花在腦子裏麵過了一遍關於夏元帥的各種光榮事跡,更加肯定夏元帥就是那樣的人,“爹那叫魯莽,他好壞不分的……”
“那也不一定,老爺可是元帥,當年領兵打過多少仗?豈會不分好壞?”癸真身為長公主的侍女,自然事事都給長公主和夏元帥說好話的,夏笙花說夏元帥的不好,自然是要替他說上幾句好話的,隻是……老爺你親閨女兒都說你不分好壞了,那恐怕是真的不分好壞了吧?
“那是因為他有個軍師在啊……”夏笙花說著,忽然想起了遠在漠北的小沈還有胡軍師來,不知道現在邊疆是個什麼情況,要不是她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比如成親,比如生娃,比如如何擺脫月事之痛和比這還難擺脫的耶律陽等等),要不然,她現在巴不得立刻騎上老家夥飛奔回漠北去……
“軍師……軍師隻不過是出謀劃策的,老爺他才是做主的那個人啊。”癸真有些語塞,她嘴上雖然說著夏元帥是個聰明人,但是看老爺平時那慫樣兒,就知道他有多沒頭腦了。
夏笙花也懶得再跟她解釋什麼,她現在很累,想趕緊好好睡一覺,最好明天傷勢大好了,還能出去溜達一圈兒,這兩天老展都不過來瞧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她給嚇壞了,她迫切地需要軍中同好把酒暢談來治愈一下身心上的創傷。
“將軍!”夢兒從門外跑了進來,見夏笙花正和癸真在講話,有些猶豫,但還是走了進來,雖然表麵上不說,但是夢兒感覺的出來,癸真和長公主都不怎麼待見她,隻有夏笙花這個粗神經的還像什麼都沒看出來一樣。
“什麼事?”癸真看見夢兒,微微皺起眉頭,問道,“大小姐正在休息呢,莫要喧嘩。”
“癸真姑姑,不要凶人家,讓她說罷。”夏笙花雖然桀驁,但是脾氣是令人意外的好,夢兒有點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才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外麵有位自稱展信的男子求見將軍。”
“……知道了,叫他進來吧……還有,這是大小姐,不是將軍,你既然離開了太後來到我公主府,就是公主府的丫頭,不準再叫大小姐將軍!”癸真教訓道,末了才叫夢兒走,夢兒跟逃一樣地跑了出去,夏笙花探頭探腦地張望了一會兒,沒有看見夢兒的影子,想是她逃得太快了,便躺了回去,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姑姑,你說話是不是太凶了點兒?”
“我他媽有凶麼!”癸真豎眉道,夏笙花縮了縮脖子,“沒沒沒,沒有……沒有。”
癸真這才滿意地舒緩了麵部表情,柔聲對夏笙花道,“好好休息,奴婢走了。”
趕緊走啊!不要留下!夏笙花所在被子裏麵隻露出一雙眼睛目送癸真離去,癸真走後不久,一個高大的身影走近門口,聽那氣息和步伐,鐵定就是展校尉了。
展校尉走到夏笙花房間門口,心裏尚且有點徘徊,但是夏笙花畢竟是自己的老大,老大生病了,怎麼能不去瞧瞧?
猶豫了半天,展校尉終於抬腳走了進去。
夏笙花咧著嘴靠在床上,雖說是個女子,但是怎麼看她躺在床上都像個男人,展校尉在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還好將軍長著一張男人臉,不然他真進去了,恐怕會落人口舌吧?
“老展,怎麼這麼久了才進來?我都以為你不想進來看看我這病雞了呢。”夏笙花笑眯眯道。
展校尉打了個寒噤,這六月的天氣,他竟然會打寒噤,這簡直就是不敢相信啊!“將軍,屬下這兩天在家中慰問雙親,所以沒有來得及來,看望您,請將軍恕罪!”展校尉是半點都不敢惹夏笙花的,平常人隻道夏笙花是個戰神,隻有當過兵的人才知道,夏笙花在軍中有多嚴格,她要施起刑來,那不是一個殘忍能形容的,簡直就是變態!
所以夏笙花在軍中的威信高,也不僅僅是因為她對士兵好,更因為她的嚴格。
“現在是在家中,不必如此拘謹,老展啊,我可是很想你的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也不為過啊。”夏笙花仍舊笑眯眯地對展校尉道,展校尉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失聲痛哭,“將軍!屬下知錯了,求將軍恕罪!”
夏笙花齜著牙,為什麼她的屬下個個都這麼犯賤,對你好的時候傲嬌,對你不好的時候就夾著尾巴求饒,分明就是一群喜歡受虐的……要不是因為這個,夏笙花在施刑的時候也不會這麼狠了,軍營裏麵那一個個賤犯得,好像巴不得她能一鞭子抽掉一層皮一樣,夏笙花很是不明白,能好好說話的時候,怎麼就是沒有人會好好說話?非要等她凶才肯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