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花在一邊做圍觀狀,自個兒小老婆拿自己的錢去殺自個兒的親兒子,這話說出去別提多諷刺了,可是在這皇宮,還真不是一般的常見。
既然是人家的家務事,再 看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夏笙花聳聳肩,趁著人不注意,悄悄退開了。
後宮紛爭多,每個人都在成天的勾心鬥角之中度過,炎偄玨年紀還小,並沒有那麼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夏笙花隻希望,在炎偄玨長大之前,不要像他父皇那樣吧。
炎挽歌雖然是先帝唯一的嫡子,但是夏笙花旁觀了這麼多年,他為了保住太子這個位子,也不知道害死了自己多少尚且懵懂的手足。那個時候,她為了讓他開心起來,特地帶他出去玩,卻想不到……
往事皆隨風吧……夏笙花笑笑,雙手背在身後,朝宮門方向大步而去。
至於被嚇暈的三十八,就讓他暈著吧,緩過來之後,自然有人送他回府。
遠遠地路過了浮華宮,夏笙花腦袋偏了偏,今天早上太子爺遇刺的事情,想必已經傳到太後耳朵裏了,隻不過她老人家身體不好,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這個嚇著。
腳下微頓,夏大將軍轉身,接住朝自己丟過來的石子兒,抬頭看高高的宮牆上,那個姑娘急赤白臉地拿手絹捂著臉,一雙杏眼狠狠地瞪著自己,“張姑娘?”
張青青哼了一聲,“大膽狂徒!”
夏笙花失笑,“什麼大膽狂徒?張姑娘,在下沒有冒犯到你吧?”
“哼,你讓本姑娘在那麼多人麵前出了醜,你覺得你沒有冒犯到我?”
夏笙花想了想,很誠懇地向她彎下腰,“對不起,讓你在那麼多人麵前出醜,隻不過,當時在下的確有要事在身,不能幫你解圍。”
張青青撅著嘴,“本來就是這樣!你這宵小不來向本姑娘賠罪,還想怎麼樣?”
夏笙花搖搖頭,“不想怎麼樣。”
張青青聞言,畫成柳葉的兩彎眉毛登時擰在了一起,她朝上撐了一下身子,坐到了牆頭上,然後十分吃力地伸手向下,把本來站著的梯子抬了上來,放到夏笙花所在的宮牆邊上,這才踩著梯子的橫幅慢慢地蠕動了下來。
夏笙花挑眉看著她下來,也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被這彪悍的姑娘罵得狗血淋頭。
張青青一腳踩在皇城的地磚上,夏大將軍能感覺到無形中地麵震了三震,再抬頭,張青青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麵前,一雙杏眼圓睜,就這樣跟夏笙花大眼瞪小眼對峙著,當然,大眼是張青青,小眼是夏笙花了。
夏笙花不覺得自己能撐很久,所以沒一會兒就紮眼,張青青像是見著了什麼大事情一樣,指著夏笙花直跳腳。“你輸了!你輸了!”
“輸了如何?”夏大將軍在心裏哀歎,是不是真的她老了,根本不明白現在這些姑娘心裏麵到底在想些什麼?
“給錢!”張青青攤手道,一臉的舒爽無比,夏笙花不知道跟人家比鬥雞眼輸了還要罰錢,早知道,就不等這姑娘下來了。
從袖子裏麵摸了幾下,夏笙花臉上一灰,張青青見她這麼不幹脆,趕緊將她的手從袖子裏麵抽出來,夏笙花的手裏,拿著幾張麵值千兩的銀票……
“這個不行啊……”夏笙花很沒底氣地叫道,張青青,撇撇嘴,抽了一張出來,“這是你欠我的,連本帶利一千兩不算貴了,本姑娘的貞潔可是讓你玷汙過了,你賺翻了知道麼?”
我一女的怎麼玷汙你的貞潔?夏笙花很糾結地在想要不要委婉地告訴她自己其實是個女人並且問她把銀票要回來。
等到終於想完了,夏笙花抬頭,看見張青青順著梯子已經爬到了牆頭,正在提梯子,頓時話哽在嘴邊,上下不能了。
“我手藝很好的,你下回再進宮要錢的時候,可以來找我,我請你吃豆酥糖!”張青青清脆如黃鸝的聲音隨著那聲道別一起消失在了牆頭,夏笙花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陣穿堂風卷過,夏笙花莫名地打了個寒戰……
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
事實證明,八卦消息遠比夏大將軍的輕功跑得更快,等夏笙花渾渾噩噩走到公主府的時候,偌大的公主府已經炸開了鍋。
長公主在房間裏麵怒得連番叫罵單手持雞毛撣子猶如勝利女神,癸真死活拖不住她,隻好放任長公主潑婦一樣地站在門口腳踩板凳等夏大將軍回家。
夏笙花進了大門,感覺到背後陣陣陰寒,下人見她個個如同貓見老鼠,避之不及。爹親手裏托著太上皇賜的鷯哥兒一臉的肅穆,跟托塔天王李靖恐怕都有得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