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花看不過去,彎腰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張姑娘,不要這樣,在下會為你哥哥求情的。”
張青青淚眼朦朧地看著夏笙花,這個她之前錯愛了的女人,她要是個男子,那該多好啊,“不!不要你來幫!”
“笙花,這件事情又與你何幹?”炎挽歌現在見到夏笙花就覺得很痛苦,他原本想夏笙花大婚這段時間可以足不出戶省得他見了又是傷上加傷,豈料她活躍得都跟張遠德一起進宮來找茬了!
“她,是我朋友。”夏笙花手指向張青青,轉而又指向耶律陽,“他欺負了我朋友,我不該來管嗎?”夏笙花挑眉道。
“朕並非此意,隻不過你大婚在即,不適合管這些事情。”炎挽歌背過手去不再看夏笙花。
夏笙花歎口氣,“皇上,末將朋友不多,張姑娘難得能跟末將談上心,末將隻是想幫點忙而已。”
“你,罷了罷了,朕恕張將軍無罪便是,他也是為了自己的親人……”
於是我就這樣被無視了麼?耶律陽有些不明就裏的怒火,但是他看著張青青,終於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仲夏宴那天晚上,他喝多了,似乎在花園裏麵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
“但是張姑娘的事情不能就此作罷。”夏笙花瞥一眼還跪在地上兀自隱忍的張遠德,順便替他開口道,“二皇子做了什麼,他自己知道,張姑娘的清白豈能一句話就算了?”
“那又能如何?朕難道平白無故將她嫁給二皇子麼?二皇子的親事已經定下了,朕豈能隨隨便便就收回?”炎挽歌蹙眉道。
不管是什麼事情,遇到夏笙花,總歸還是有些轉寰的餘地的,隻不過,她這閑事管得有些寬泛了。
夏笙花低頭看看張青青,她此時已經掙開自己,跪到張遠德的身邊了,低垂著腦袋,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表情。“我……”炎挽歌說得很對,張青青就算要嫁,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嫁給人家當小的,她哥哥是張遠德,鎮守南海的張將軍,她的父母,更是當年先帝至交。她夏笙花就算是想幫忙出頭,木已成舟,箭在弦上,張青青清白已毀,而耶律陽已經準備迎娶宗室的七舞郡主,如此國家大事,豈能因為張青青而推翻重來?
可是若是這樣,那她這一輩子,不是就毀在耶律陽的身上了麼?
夏笙花忽然之間有些進退維穀了,她仔細斟酌著,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了。
張青青雖然算作是她的朋友,但是她與她沒有血緣關係,更是平輩論處,就連張遠德都不一定能為張青青做主說媒,她又有什麼資格來插這個手呢?
“……皇上,小女子願意跟隨七舞郡主遠嫁回紇,還請皇上不要因為這件小事而為難。”突兀的嗓音,夏笙花一愣,低頭看張青青,發現她已經抬起頭來,一雙墨色的杏眼中,有著常人難見的果敢和堅決。
“青青你!你怎麼可以給人做側室……”張遠德不由得驚道。
“不是側室,青青本來就隻是個宮女,豈敢高攀二皇子,青青願意做陪嫁的侍女,隻希望二皇子不要嫌棄才好。”張青青一邊說著,一邊用含著淚水的雙眼去看耶律陽。
天啟的女子,一直都是以溫婉著稱,耶律陽雖然是個回紇人,但是他本身更加欣賞這種心思細膩,溫柔端莊的女性,更何況,張青青長得並不差,她的容貌,甚至可以和炎挽歌宮中最受寵愛的妃子相媲美。
美人如此凝眸,何人會不動容呢?
“是小王的錯,委屈張姑娘了。”耶律陽不由得柔聲道。
夏笙花站在一邊冷眼看著,覺得耶律陽是撿了天一樣大的便宜。
“張姑娘真是深明大義,當稱巾幗,朕斷然是不會委屈你的,你且先與張將軍出宮休養,朕會擬旨封你為郡主,待遇不會比宗室之女差。”炎挽歌很滿意張青青的覺悟,她願意當陪嫁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不過他天啟也不能這麼沒麵子,堂堂大將軍的親妹妹都能給人家當陪嫁丫鬟,說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夏公……夏姑娘,謝謝你幫我。”張青青拭幹了眼淚,起身向夏笙花道謝,夏笙花冥冥之中覺得她好像有些變了,但張青青還是那個張青青,能有什麼變化?便笑著擺手,“我也沒幫上什麼大忙,你要謝我,不如謝自己。”
“夏姑娘說笑了。”張青青虛弱一笑,兩眼一閉,直接暈倒在張遠德的懷裏。
夏笙花嚇了一跳,趕緊給她把脈,張遠德卻抬手將她撥開,“不勞夏將軍費心,舍妹隻是情緒有些激動而已,調養調養就好了。”說罷,朝炎挽歌告辭之後,便抱著張青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