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泣不成聲】(1 / 2)

“你早些休息吧,這一路奔波的,也不嫌累嗎?我去叫廚子給你送飯過來,你記得穿得嚴實點兒,別被發現了。”展信說罷,轉身快步出門。

夢兒坐在床邊,一時之間隻剩下她一個人,漠北是距離皇城最遠的地方,她平生第一次來到這樣遠的地方,卻還要扮演另一個人,真不可謂不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啊。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皇城。

貴族生活依舊糜爛,紈絝子弟因為天太冷,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都是窩在家裏不願意出門的一副死相。

玉樓的姑娘們照舊是足不出戶,天天打扮自己,盼著這些冤家什麼時候好來接自己出火坑。

魏小侯爺粗布衣服一穿上身,就是整整半個月,因為天太冷,爹親回家了,他沒法子去外麵鬼混,在家裏呆著也天天挨訓,隻好聽爹的話,開始念書。

二十好幾老大不小的人了,連名字都寫不端正,這一直都是魏王爺心頭一塊病根,笙花趕去漠北之後,這娃似乎乖了不少,叫他往東真的不敢往西了,看來,還是笙花有手腕。

一切,似乎都還是平淡的樣子,隻是朝堂之上,漸漸地暗潮洶湧起來。

夏元帥看著上座的天子,氣得發抖,“皇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愛卿,朕說話,豈容你來質疑?”炎挽歌一臉孤高,似乎不願再看他一眼,他眼底有些青黑,似乎是熬過夜了,夏元帥這才想起,前段時間,後宮裏迎來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回紇女子,聽聞長相極美豔,寵冠後宮,帝王為博美人一笑,曾親口允諾不向回紇發兵之類。

他還以為這隻不過是謠傳,看來,還真是空穴不來風了!

“好,很好,皇上英明!”夏元帥咬著牙,伏地跪拜,現在坐在王座上的,不是他的侄子,也不是曾經治國有道的國君,這隻不過是個無能的庸君罷了!

“夏愛卿也不用如此著急,京城重兵不得調度,還有別的地方,夏將軍不會有事的,依朕看來,夏愛卿你是愛女心切罷了。”炎挽歌淡笑道。

夏元帥不卑不亢,緩緩站起,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背仍舊挺得筆直,“皇上聖明!”他山呼道,本來很早就該歸隱,他雖然坐著兵馬大元帥的位子,但心裏最重要的,還是長公主以及夏笙花和夏無月這些家人,兵馬大元帥的位子什麼人都能坐,他隻是擔心別人做不好,才一直沒有離開,“臣下年紀也大了,皇上,朝中是該新人展露頭角的時候了,還請皇上準奏,請讓老臣,解甲歸田吧。”

“準奏!”炎挽歌說完,起身便走了,福公公忙上前扯著嗓子尖聲道,“退朝!”

隨著這聲結束,群臣魚貫而出,夏元帥久久站在原地不能回神,隻是怔怔地看著水磨金磚的地麵發呆。

“夏元帥。”有人叫他,夏元帥木木地回頭,看這眼前一派儒雅風範的男人。

自從太後與長公主不和之後,他們就一直在鬥,曾經同窗好友,如今卻成為仇敵,“甄醴。”他歎息著叫甄丞相的本名。

“自從我官拜相位之後,還真沒有幾個人這樣叫過我的名字了,你真的打算離開嗎?”甄丞相問道,雖然一直都在爭鬥,但夏元帥忽然之間的退出,讓甄丞相十分悵然,這是英雄之間的惺惺相惜,並不在於任何情誼。

“皇上已經容不下我夏家了,如今邊疆戰事吃緊,還請丞相多多擔待。”夏元帥朝他一拱手,雙手虎口夾著白玉圭,端端正正的臣禮,行得毫不含糊。

甄相知道夏元帥這是在示弱了,他苦笑著擺擺手,“這江山是炎家的,博渝你這又是何苦?”

夏元帥抬頭,“我年少血氣方剛的時候,闖蕩過江湖,雖然與朝堂有所不同,卻也充斥著爾虞我詐,隨處都是燒殺搶掠。我夏家滿門忠烈,願意在朝堂之上屈居人臣,也不過是為的祖上那句話,心係蒼生,則天下或可太平,若是我們都不管,這天下打來又有何用?不過雞肋而已。”食之無用,棄之可惜,誰都不在乎的江山天下,可不就是雞肋?

“你這話說得真是好啊,我年紀也大了,仁兒他雖然跟你家閨女兒不和,但是很有抱負,今年之後,我也要辭官了,這江山打理起來太累,不如趁早甩手不幹,我也好回家勸我兒子娶妻生子,開枝散葉,也好含飴弄孫才是。”

夏元帥但笑不語,頷首之後,便互相告別,離開這漸漸變得烏煙瘴氣的朝堂。

入朝為官,做什麼都是為的皇帝,他以前能輔佐皇帝,可如今,羽翼豐滿的炎挽歌,不需要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