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罪惡之花】(1 / 2)

“我算什麼神之子,不過一介凡人,這件事情暫時不能被外人知曉,你先退下吧,後天我們就啟程回盛京。”嚴紫陌側著臉,眼簾垂下,從頭至尾沒有再看她一眼。珠翠見嚴紫陌這般說辭,知道他心裏還不能平複,便歎口氣,福身告退了。

待到珠翠離去之後,嚴紫陌才有了動作,卻也不過是將藏在懷裏的玉符拿出來,夏笙花的虎符,是祖上所傳之物,材質非金非銀,是絕無可能仿製的潤玉。之所以無法仿製,則是因為,這枚玉符,在高祖開國之後,因為經曆戰亂,機緣之下,裂了一道口子。這道口子與翠綠的玉身並不相符,而是血紅的一道裂口,據傳這枚玉符是被夏家先人生縫入皮肉才保存下來的,那道裂縫,沁的是夏家祖先的血,又因為裂而不透,所以絕無仿製可能。

嚴紫陌輕輕摩挲著那枚玉符,是一隻正在舒展身形的老虎形狀,潤得幾乎滑不留手。他費盡心機從夏笙花手上將這東西奪來,現在卻不知道心裏是個什麼滋味兒。

他是私生子這件事情,是就連回紇貴族都不甚清楚的,他是異族的首領,身上流著神傳下來的血脈,可他,卻是早年異族聖女陰妙姬與天啟先帝炎夜白暗度陳倉的產物。

炎夜白,他倒是見過一次,多年前,他尚且年少,因為不堪忍受陰妙姬的折磨,所以逃了出來,他天生能預知些許未來,靠著散碎的銀兩,竟然被他逃到了天啟。

那個時候,正縫太子周歲,普天同慶,他站在人群中,仰視著那個男人,卻不能喊一聲爹。

從懂事起,腦海中被灌輸的,隻有陰妙姬的怨氣,她怨恨炎夜白將自己驅逐,就連還在肚子裏的孩子都不顧上一眼,於是她回到回紇,產下嚴紫陌,對這個本該是自己摯愛之人的骨血不聞不問,下嫁給了同樣在炎家失意,回來繼承大統的耶律涵。

得不到的感覺,是蝕骨燒心的,抓心撓肺的,一個人就已經夠叫人受不了,更何況是聚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們互相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感情,隻是陰妙姬對與炎夜白之外的人格外的寬容,所以,她的母愛逐漸地,全部灌輸到了自己最小的兒子身上。

而她對炎夜白的恨,對天啟的惡意,則全部灌輸在了他的身上。

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到這個自己本可以叫一聲爹的男人,他心中沒有激動,卻隻有恨意。

因為陰妙姬對自己的折磨,他連帶著恨了這個拋棄了自己的男人。

所以他並不知道,炎夜白在得知陰妙姬生下這苦命的孩兒之後,找國師尋遍天下奇珍,甚至用禁術換來一枚仙丹,為的,就是讓他這一生不必忍受病痛之苦。

可這藥,最後卻是因為太後忌憚夏笙花,怕嚴紫陌會回來爭皇位,設計給夏笙花吃了。

嚴紫陌握著手裏的玉符,思慮了很久,他與夏笙花之間,不得不說,實在是情深緣淺。

相愛不得相守,他猶豫過,卻還是選擇了自己的道路,注定分道揚鑣。

……

次日,漠北入冬以來,第一次放晴,夏笙花有耶律般護著,順利地出了林府,但耶律般卻並沒有要將她放回軍營的意思,而是催趕著馬車,將她一路帶回了盛京。

抵達盛京城門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四五日,戰事越發緊張起來,邊關已經完全封鎖,夏笙花是迷迷糊糊被扶進了後宮,她這回紇人最要忌憚的女將軍,竟然就這樣入了回紇的後宮……

“夏將軍,你好點了嗎?我找了太醫為你看病,前些日子服下的解藥有了效果,你這兩天應該能好過些了。”耶律般恭恭敬敬地站在床邊,那態度,就好像是夏笙花身邊跟隨的小太監一樣。

夏笙花點點頭,“多謝四皇子,隻不過,你要我在這深宮待多久呢?”

“如果我說,我要你一輩子都呆在這裏呢?”耶律般抬頭看向她,有些突兀地問道。

夏笙花閉上眼睛,有些煩躁,“四皇子,這些浮雲一樣的話你就別說了,我夏笙花是生是死,不過是你一句話的功夫,但我不會隨你如何,我這條賤命注定了是要死,你要麼放我回戰場上死,要麼,我呆在這深宮,苦悶而死,你自己選吧。”

夏笙花丟下一句話,耶律般頓時說不出話來,“你就這麼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