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帝王之殤】(1 / 2)

當年的往事,如同水中月鏡中花一般,夏笙花記得已經不是很清楚了,這突如其來莫名的驚慌,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夏笙花捂著心口,兩眼有些發直,方才一切,她明明還記得,手上甚至還有觸感,可炎夜白不在了,她一個人躺在床上,身邊隻有一個因為擔心自己病情而留下來看顧的耶律般。

“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會醒不過來……”耶律般眼眶有些泛紅,連帶著鼻尖也紅彤彤的,他看著夏笙花,生怕她立刻就會消失不見一樣地緊張。

夏笙花嘴角微微顫動,扯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來,“我這是還活著的意思嗎?”地府一遭,仿佛大夢三生,人世的一切,與那修羅之地,不過隔著一層屏障,夏笙花撫摸著自己的心跳,慢慢地縮進了被子裏麵。

耶律般瞧她這樣,便柔聲道,“你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我都快急死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夏笙花眼睛再閉不上,她的手在被窩裏握緊,曾經的力氣不複存在,有些淒涼,卻不及炎夜白萬分之一。

炎夜白手上的傷口,直接告訴了她,當年先帝突然與世長辭,並不是因為患了疾病或者行刺。她當年就應該知道這一點,早點趕回去的,炎夜白的死這樣蹊蹺,她遲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才得知消息,最後還是因為戰事吃緊而無暇回去。

當時就應該察覺出來的。

炎夜白,是被逼死的,他身為天啟的皇帝,高高在上的存在,卻選擇了自盡,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九五之尊也沒有辦法和選擇,竟然拋棄了自己的子民與王位選擇了去死。

“我原來睡了這麼久啊。”夏笙花一臉茫然地說道,耶律般點點頭,微紅的雙眼難掩欣喜之色,“那群無能的太醫,竟然沒有一個能治得了你,好在你最後活了過來,不然,我定要他們個個提著腦袋給你陪葬!”

“四皇子何苦如此,太醫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家中也有老小,人的壽數有天來定,死生有命,救不了就是救不了,又有什麼理由去怪罪呢?”夏笙花見他如此激動,想也知道是真的怕自己出事,隻不過懷璧其罪,她死就死了,還牽連那麼多人幹嘛?

“好,我不追究他們,你好好的就好。”耶律般疊聲道,見夏笙花嘴唇幹裂,忙起身去端滋補的湯水過來喂她。

這是夏笙花第一次願意讓耶律般近身喂自己吃藥,她心無旁騖,卻不知耶律般越陷越深,最終不能自拔。

“我真的睡了三天嗎?為什麼感覺,隻不過過了三個時辰?”夏笙花喝完湯,安詳地靠在床上,喉嚨裏的血腥味已經被湯水壓了下去,柔軟的被榻舒服得不得了,但她人還是很精神的樣子,甚至有興趣問耶律般自己昏迷時候發生的事情。

“的確有三天了,前兩天你一直麵如死灰,氣若遊絲,我差點以為你救不回來了。”耶律般一說起先前發生的事情,就是一陣後怕,前兩天的夏笙花,真的是恐怖至極,全身泛著死灰,來治病的太醫連脈都不用把,直接下跪讓他準備後事。

耶律般氣得要死,當場將幾個太醫踢成內傷,夏笙花明明還有氣,他不願意就這樣放棄,卻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她死。夏笙花的身份在回紇實在是太過招搖,她是阻擋回紇侵吞天啟的最大絆腳石,在回紇,簡直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存在,他不敢明目張膽地請太醫,就劃傷了自己的手,明麵上是要治自己的傷,實際上是為夏笙花求醫。

可是一切仿佛根本沒有用處一般,夏笙花性命垂危,可跟著回來的嚴紫陌根本沒有出麵,而是躲在祖廟不知道搞些什麼貓膩,耶律般也懶得去請那賤人過來,便一直守在夏笙花身邊,三天三夜未曾合眼。

眼下,真是狼狽不堪,眼眶紅腫,眼底青黑,下巴上胡子拉碴,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夏笙花聞言,眼神有意無意看了他手臂一眼,便又問道,“那第三天呢?”她清清楚楚記得,自己是去了地府,炎夜白不知道是為什麼,竟然當了殿主,那些鬼差見了他,就像見到老虎的兔子一樣害怕,她在那麵黑漆漆的鏡子裏麵,其實並沒有看到別的什麼,隻是看到了自己的過往。

從小到大,夏笙花上有長公主夏元帥二位爹娘,卻並沒有怎麼享受到來自父母的關愛。

她從出生就定下了未來要出兵作戰,這是長公主當年對先帝的承諾,或許是愧疚,或許是心疼,炎夜白特別疼愛她,以至於即便是貴為太子的炎挽歌也遠不及她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