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芸香還在熟睡中,沒有叫醒她,淩冉就悄聲的離開了。
慕容宸懿和采兒的馬車早在城門下,慕容宸懿將李太醫這個太醫院的院士帶著,心裏也就放心了,馬車上帶了許多東西,都是采兒的。
本來采兒說去軍營不用帶什麼,可慕容宸懿生怕委屈了她,怕她受到什麼傷害似的,什麼也不落的帶著。
一見到淩冉,采兒就問他芸香如何,淩冉隻說要調養身子,可是他感覺的出,芸香的身體很差,一旦戰爭結束,他一定立刻回來陪她。
可其實,淩冉走的時候,芸香就醒了,侍女過去給她洗漱,整整的汙血吐進臉盆裏,嚇的侍女打翻了臉盆。
芸香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對婢女說道:“我不行了,不許告訴大人,拿著我的令牌去宮裏,找太後娘娘,說我要見她最後一麵,有話對她說,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夫人,奴婢去叫大夫。”婢女嚇的不輕。
“去宮裏,不準任何人知道。”
“是。”
接過令牌,婢女便匆匆的走了。
芸香閉上雙目,撐到現在,她實在再也撐不下去了,看著搖籃裏熟睡的孩子,她心裏總算有了一絲安慰,有了他,淩冉就不會再孤單了。
太後聽到消息趕了過來,她知道芸香這個時候找她,必定對她有什麼話說的。
她走過去看了孩子幾眼,便走到芸香的床榻邊坐著,對芸香說道:“你的孩子,很健康。”
“太後娘娘,奴婢深知身份卑微,不配當太後的義女,但是芸香想求太後一件事。”芸香虛弱的說道。
“什麼事?”太後問道。
“芸香就快不行了,以後淩冉和孩子便沒有人再照顧。我知道石竹現在還未嫁人,當年以為小姐死後,她得到寬待,離開了皇宮,但是,我知道,她也喜歡淩冉,所以還未曾許配人家。我想求太後,將石竹接到淩府照顧我的孩子,她有經驗,這樣,芸香走了,就不用擔心念兒沒人照顧。還有,我死了,千萬不要告訴淩冉,否則耽誤了軍情就不好了。”
太後見芸香如此深明大義,便點了點頭。
“太後,日後,若是淩冉勝仗歸來,你一定要親自下旨,讓他娶石竹,石竹就是我孩子的母親,這是我的遺願,您一定要他答應。”
“你放心吧,這件事,哀家會幫你辦妥的。”太後拍了拍她的手。
芸香隨手將太後的手握住,“太後娘娘,芸香還有一事要告知您。當初,我娘,也就是月盈,她死前留給了我一個錦囊,她告訴我,您的孩子也就是大少爺,他沒有死,娘還留了三十多個死士保護他,娘說,當初不是她的小姐要跟你爭的,你們都是被南宮景利用了,她叫你小心南宮景,您的哥哥和婉柔,其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你說什麼?”太後大吃一驚,“這是誰說的?”
“當初她和南宮婉柔聽見了南宮景的談話,婉柔是他撿來的,你的哥哥,你的哥哥才是是,才是是、、、”
“才是什麼?”
未等太後問完,芸香已經沒有意識了。太後的心裏一團亂,但是又趕緊冷靜下來,吩咐芸香臨死前的遺囑,未免這件事傳到淩冉耳朵裏,簡單的辦了一個喪禮,便匆忙下葬,堵住了眾人的口舌。
見是芸香臨死前的遺囑,石竹也心甘情願的替她照顧念兒,照顧整個淩府。她比玉竹都要先去王府,所以很早就認識淩冉了,就是因為喜歡淩冉,所以怕露了自己的心思,便很少和淩冉打過交道,知道他和芸香相愛,也是默默的替他們高興。
可如今,哪知道會成這個樣子。
她暗暗發誓,不論有沒有名分,都會在淩府照顧淩冉父子,替芸香,也替自己。
太後一直想著芸香臨死前的遺言,哥哥南宮博和南宮婉柔都不是南宮景的孩子,婉柔是撿來的,那南宮博呢?
這麼多年來,南宮博一直像個傀儡一樣對南宮景唯命是從,他說一,他不敢說二,後來索性還早早的就死了。倒是他的兒子南宮君讓,還有自己的想法,知道違抗一下那個唯我獨尊的南宮景。
這件事情太奇怪了,她也開始隱隱覺得不對勁。當初南宮景動用一切勢力,一定要立司徒軒為太子,將最有希望的司徒賦拉了下去,她一直都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司徒軒不過是一個宮女所生,至於廢這麼大的力,後來南宮家已掌握了北越的勢力,為何非要將司徒衍找回去,重立新主,還要他一統江山。
現在,南宮景已經連她這個女兒都不認了,司徒衍已經受他的擺布,她要怎麼去調查這件事呢?
對了,南宮君讓,雖然他和慕容宸懿有過節,但是畢竟玉竹還在,而且自己也相信這個外甥,會辯是非,會懂得輕重。
隨手便修書一封,命人秘密送往北越。
軍營裏,到處都是火光,為避免麻煩,采兒穿的是士兵的衣服,和檀香一起,成了慕容宸懿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