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冉睡的昏昏沉沉的,老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身上,她想醒又醒不過來,想睡又睡不過去,她聽見有很多的人叫她,可是眼皮像是灌了鉛怎麼睜也睜不開,全身綿綿軟軟的沒有力氣,仿佛置身於一片無法掌握的虛空,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心有餘而力不足,當然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很不好。
趙一冉醒來的時候,安景和程靜正一邊一個守在她的旁邊,怪不得覺得身上沉沉的,原來是她們壓著她了。她想起來活動活動喝口水,還沒怎麼動,她們就醒了,一個比一個著急。
“你們幹嘛啊,我不就是感個冒嘛,幹嘛這麼著急!”
安景和程靜麵麵相覷,互相搖搖頭,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你們這樣看著我幹嘛,我想喝點水。”
安景和程靜看著趙一冉大口喝水的樣子都覺得無比的恐慌,難道她的腦子被燒壞了?不會啊,如果燒壞了,怎麼還能認得她們呢?
她們各自在心裏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程靜小心翼翼的試探,“你知道你是怎麼住院的麼?”
“程靜我剛剛不是說了麼,不就是因為感冒麼,還是你把我送過來的。”
“那你知道你現在上大幾麼?”
“安景你也傻了吧,當然是大一啦。”
安景和程靜直接暈死,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失憶?
“那你還記得韓亦東嗎?”
“韓亦東誰啊,不認識!”趙一冉一邊削平果一邊說,“這蘋果挺好的,你們吃不吃?”
正在推門的韓亦東突然失去了推門的勇氣,他在這裏等了她三天,三天了,安景和程靜就是不讓他進去看趙一冉,他隻能在這裏等著隔著窗戶望著,等著安景和程靜睡著的時候偷偷的進去看看她。
她高燒不退,又噩夢纏身,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醫生說,若是她再不醒,他們就會宣布腦死亡,也就是植物人。她知道他當時有多麼的害怕嗎?他恨不得自己替她去死。
醫生們都覺得不可思議,一般來講高燒三天還不退的醒來基本都成了癡呆,而趙一冉僅僅隻是失了記憶,還是暫時失憶,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每個人的腦袋就是一個數據庫,他們會自動刪除不利於自己的數據。可能是某一件事帶給她過多的傷痛,所以她的潛意識裏就自動屏蔽了這段記憶。通過一些方法可以使病人回憶起來,但是往往許多人都不想回憶,因為那段傷痛帶給她們的打擊都太大了,所以有些家長寧願自己的孩子一直失憶,隻要快樂就好。
這是醫生告訴韓亦東的,韓亦東想難道他真的帶給她很大的傷害嗎?他隻當裴善言是自己的妹妹,善言如果出事,他自己一輩子都會自責,他以為她會知道的,她會理解他的,他隻是想跟她好好的在一起,他不想他們之間有任何的芥蒂,卻不想弄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
等韓亦東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趙一冉她們三個人已經走了。他追上去不期而遇的看見了正拿著藥單走過來的三人,安景和程靜一副戒備的模樣,而趙一冉的眼神清明,呆呆的不知道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