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冉坐在韓亦東的車裏,將窗戶開到最大,任由夏末溫暖的風撫著自己的發。善言跟著丈夫到了美國,倪潔跟著廖雅全國各地的跑生意,如今程靜和沈澤也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已經走了四個,現在隻剩下安景和韓亦東了。
安景現在忙的要死,她前幾天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聽見背景很嘈雜,他們做記者的總是這樣的忙,今天在火災現場,明天又跑到渾水現場,她現在連見一麵都難了,而且還那麼危險。她害怕安景出事總是希望安景能換一份穩定的工作,可是安景就是不肯,脾氣倔的要死,而張初陽倒好,不僅不勸著,還特別的支持。
趙一冉看看身旁專心開車的男子,一瞬間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了,到底她選擇嫁給他,是對還是錯?他果真會像韓亦晴所說的那樣愛上她嗎?她搖搖頭,努力的不再想這些事情。
趙一冉心裏都是沈澤和程靜和身影,那麼刺目,那麼刺目,或許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不錯的選擇,可是她卻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原諒自己的自私,無法原諒自己的背叛,更無法原諒自己傷害他們。
到家之後,趙一冉徑直上了樓,隨手鎖上了身後的門,完全沒有注意正走在她後方的韓亦東。
韓亦東碰了一鼻子灰,伸手推門的時候竟然發現門竟然反鎖了,她難道不知道這是他韓亦東的家嗎?她竟然把他關在門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在他聽見趙一冉的哭聲的時候,心微不可察的揪了一下,那準備敲門的手和欲要諷刺的嘴唇突然間都失去了力氣,看在她傷心的麵子上今天就不跟她計較。
趙一冉倚在門後,將自己的頭深深埋進膝蓋。人就是這樣犯賤,他在的時候你不知道珍惜,等到人家走了你才追悔莫及,這樣有用麼?既然不喜歡,為何哭的這樣傷心,既然喜歡,又為何放他走?
她想起沈澤清澈的眼眸,散發陽光味道的氣息,她想起這五年來他照顧她的點點滴滴,似乎都是她趙一冉一直在闖禍,而他一直是收拾殘局的那一個,且從不曾一絲怨言。
他說,小冉,要幸福。
他說,小冉,我不想讓你受委屈,即便那個人是我也不可以。
他說,小冉,我會陪你等,一直陪你等,直到他回來。
……
韓亦東坐在書桌前,直愣愣的看著麵前的照片簿,想起沈澤說的那些話,他說“總有一天你會後悔沒有早點愛上她”,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竟然讓這麼多人都站在她的身邊替她說話,韓亦東憤怒的將那個照片簿扔在了抽屜,他這一輩子隻愛童慧,隻愛童慧。他不斷的催眠自己,可是腦海裏竟然一直都是趙一冉淚流滿麵搖著他胳膊的樣子。該死!他咒罵一聲,全身浸泡到了浴缸裏。
韓亦東的夢裏一直有這樣的一幕,一個男孩的穿著白襯衫載著一個身穿白衣藍裙的女孩,微風揚起了他們的衣角,他們就那樣調笑著一直向前,這樣的景象很熟悉好像是他親身經曆過一樣,可是當他醒來看著裝修精致的天花板,又否定了,明明他沒有經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