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管你怎麼氣我,都不要狠心離開好不好?”別看趙一冉有時候勇敢,可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怯懦的,她不敢相信他非她不愛,甚至每每都躲在自己的龜殼裏,任他在外麵怎麼叩門,她都不敢打開,隻害怕自己受傷害。
“好!”趙一冉乖順的躺在他的胸前。
“可是,我媽真的生病了,今早爸爸打電話來說讓我有時間回家看看。”自結婚以來,她都沒有怎麼回過家,也沒怎麼關心爸爸媽媽,這是做女兒的不孝了。
“老婆,我都這樣了,你還要回去啊。”韓亦東狀似很委屈的說道。
“恩,聽爸爸說媽媽這一次病的很嚴重,我必須要回去一趟,你……”趙一冉很認真的回答韓亦東的話,沒有一絲賭氣的意味。
“我陪你!”韓亦東利落的起身。再怎麼難受,那也是他的嶽父嶽母,他是必須要去的。當時回門的時候也是二老到他這裏,如今他這個女婿也該回去看看了。小冉是至純至孝的孩子,他不要她為難。再者,女兒女婿回門本就是應當的。
“不行,你身體還沒好,萬一出去著了涼怎麼辦?”
“沒事,這胃病就是一陣一陣的,再說,才十幾公裏的距離,我沒那麼嬌貴。”韓亦東邊套好衣服邊說道。
趙一冉看他固執的神色,無奈的點點頭。
韓亦東這樣待她,她真的感覺天上地下都隻餘她一人了。好似年少的那些關於夢想的那些事情都一一實現了,那麼充實,那麼美好,天地之間,隻她一人而已。
“但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必須要馬上告訴我!”趙一冉終究是不放心他的身體。語氣裏暗含警告,好似他不說,她就要吃了他似的。
“恩,我保證頭一個告訴你!”
韓亦東正說著,趙一冉的電話便響了,還是那首耳熟能詳的《卡農》。
“小冉,你媽媽不見了,你快點回來。”趙一冉還沒開口,趙爸爸的聲音急匆匆的便傳到了趙一冉的耳膜。
“爸,聽我說你別擔心,我和亦東現在在路上,馬上就到了!爸,你先想想,媽媽有什麼地方是經常去的,我們馬上去找。”
“A市這個地方,你媽媽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她……我知道了,小冉你馬上買兩張到C市的機票,我們回C市去,你媽媽可能在那裏。”
&&
C市
“爸,這裏是……”
“你父親的墓地。”
“我父親的墓地?”一定是幻聽,一定是幻聽。這麼多年媽媽都沒有告訴她關於父親的任何事情,後來她再大一點也從媽媽支離破碎的語言裏聽出了一點點的端倪,隻是她從未想過……她的父親已不在人世,她還以為……她的父親是不要她們母子了,或者是去了別的什麼地方,她從未想過……
“別怪你媽媽,其實這些年最苦的是她。”趙爸爸目光虛無的看著遠方的單薄身影,似是心疼似是悲愴的說道。
韓亦東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抱緊了她的肩膀,她向他點點頭,表示自己還好。
她第一次看到了父親的模樣,跟爸爸很相似,不過父親成熟穩重,爸爸灑脫風流,兩種姿態各有各的好。隻是卻不知當年媽媽怎麼就喜歡上了當年還是毛頭小夥子的爸爸,而放棄成熟穩重的父親呢?
看爸爸媽媽的神色,這一定是一個百轉千回的悲傷故事。
媽媽佇立在墓前許久,直到他們到達墓碑前,媽媽還是沒有發現他們,甚至連站立的姿勢都沒有變過。
父親的墓前放著一捧曼珠沙華,大紅的顏色,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
彼岸花,彼岸處,映萬重,幽冥路。
花開葉落無雙生,相思相念永不負。
傳說彼岸花開在忘川河的三生石旁,花開葉落,葉落花開,花葉生生世世不得相見,而這彼岸花便是曼珠沙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