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亦東站在醫院的大廳門口,看著窗外越來越密集的雨絲,微微一蹙眉!他自己自是不怕的,可是還有趙一冉,她身體一直不好,他怎麼可能讓她淋雨。
他剛剛隻顧著找她了,忘記了從車上拿把傘下來,旁邊放置的公共傘也已經被人用完了,醫院裏是不能停車的,所以他的車停在醫院的大門外,可是這偌大的醫院,穿過去他們早就濕透了。他去拿傘,他不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裏,不拿,眼看著雨越來越大……
索性,他將自己的風衣脫下來,讓她拿著,又將自己裏麵的西裝脫下強迫著趙一冉穿上,然後把大衣披在兩人的身上,小跑著回到車裏。
一上車,韓亦東便抱著趙一冉狠狠的親吻,熱切的好像要把趙一冉吞進肚子裏,揉進骨血裏。
好長時間之後,韓亦東放開了趙一冉,隻是抱著她,緊緊的,好像捧著世界上做珍貴的珍寶。
韓亦東這樣的失魂落魄趙一冉還是第一次看見,她似乎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在撓著她的心髒,她仿佛看到了以後的時光,兵荒馬亂,荊棘叢生。
他說:“小冉,若是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記得,我這一輩子都隻會愛你一個,你能做到嗎?”
也許這一句,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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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
韓亦東接了一個電話便急匆匆的走了,臨走隻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暗夜裏,韓亦東剛走,她便醒了,醒了就再也睡不著。
正是清秋時節,窗外的桂花撲簌撲簌的往下掉,秋風出來冷冷的將這落花卷走,周而複始。
花的離開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她笑,不管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落花注定飄走。
勉強的捱到天明,還是不見他回來。
而這樣的情況,已經三天。
三天來,他從不曾跟她有過一句解釋,回來都是抱著她就睡覺,夜裏又離開,直到第二天……回來繼續抱著她睡覺……
發生了什麼事,或者說……童慧出了什麼事?
他不說,她也來不及問。
他總是急匆匆的,甚至,這三天,他們連一句話都沒有講過。每一次,看到他睡的香甜,她都不忍心吵醒他,直到他走,她便會習慣性的自然醒,而那時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她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趙一冉歎口氣,穿好衣服,重又開始新一天的心不在焉。
人在擔心之時,總是心不在焉的,卻還是非要找點事情做,妄圖想要填滿自己空洞的內心,使它不再那麼疼。
趙一冉不是喜歡做家務,而是做家務可以使她忘憂。
韓亦東的衣物都是從法國定製的純手工西服,不能機洗,不能幹洗,不能揉搓,水溫不能過高,就連洗衣液都是特別定製的,洗一件至少半個小時。
以前有李嬸在的時候,都是下人在洗,趙一冉過來之後,她便接了班。韓亦東怕她辛苦,總是不讓她洗,想著把李嬸調回來,可她不同意……她是小家出來的孩子,不習慣別人伺候,更不習慣使喚別人,何況,他們的二人世界她不想第三個人出現。
韓亦東西服的口袋裏是不習慣裝東西的,所以趙一冉也懶的去檢查口袋有沒有東西,直接就泡在了水裏。而今天,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她伸手掏了出來,是一張三百萬的支票還有一張化驗單……化驗結果呈陽性……名字填的是……
她的心感覺被一根繩索絞緊了,絞的喘不過起來,她跌落在牆角,死死的抓緊自己的衣襟,可是頹然,即便她抓的再緊,終有一天她會鬆開,不得不鬆開。
開門的聲音傳來,趙一冉胡亂的擦幹眼淚,假裝微笑,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韓亦東的衣服都是要自然風幹的,她將衣服晾在了陽台上,微笑著出門。